晚風輕輕吹過,白發的男人看著坐在一旁的女孩,那姑娘同樣抬頭回視他。
自然又灑脫,淡定的表達著自己的疑惑。
花街出身。
千手扉間看著她自然倚靠的姿態,回想起山洞裡她和那個叫大蛇丸的男人之間、那些似是而非氣氛晦澀的對話。
再後來,他回憶起那個格外明豔懶倦撩起頭發的動作,突然就明白了違和感在哪裡。
——她並不像個忍者。
哪怕構思個坐在花樓的高臺上嗑著瓜子樣子,都比想象她坐在火影樓裡批檔案要簡單的多。
倒不是他有什麼出身歧視,早前忍者也不過是僱傭軍,在世道上搶食吃的野狗罷了,正兒八經的遊女贖身了,還不樂意嫁給出生入死的忍者呢!
不過確實很厲害了。
千手扉間看著她吃完了一波再次開始剝果子,平心靜氣的稱贊了一句:“確實很不錯了。”
花街出身、流浪,每一樣對這個世道上的女孩子來說都是個半死的結扣,以那樣的出身,能走到這一步,確實擔的起一句稱贊。
“你很好。”
高千穗玉江正慢條斯理的掐掉果子頂上的梗,無緣無故聽到這麼一句話,一時之間居然有些茫然。
她看著白發男人依舊看不出多少變化的臉,淡定的點了下頭,回了句不鹹不淡的“我也覺得。”
千手扉間對於花街的瞭解不多,影象類全是少年時期執行任務路過時掃到的景象,至於資訊,則是偶爾聽到前輩們說起時才聽到的。
那樣的談論,大多都伴隨著一種【你懂我懂】的嘿嘿笑聲,真正透露出來的資訊很少。
他路過花樓幾次,唯一的印象就是紙醉金迷,建築太花,人也太花,普普通通的東西也弄的花俏的不得了,過於華而不實,便會有種腐爛的感覺。
五代目本人雖然打破了這一固有印象,但她的愛好卻沒有。
——這姑娘就是這點不好!
千手扉間跟在高千穗玉江背後,向終結之谷大雕像的方向走,女孩子的衣服的下擺就在他兩步之外,走一步,輕輕的晃一下。
褲腿很寬,寬的不適合趕路;
衣擺太長,長的影響活動;
顏色太鮮亮,花紋太繁複,刺眼的妨礙了潛伏;
頭發太長、發型也太隨意,戰鬥時完全就是個致命的弱點!
走了五百米不到的路,千手扉間看到的陋習都已經多的說不完了——她這穿衣打扮和愛好,說到底,還是太豔俗了!
“哪裡豔俗了?”
扉間一回神,五代停下來轉過身對著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袖口:“個人偏見可要不得啊二代目,提起了花樓,我這身……便是豔俗了?”
她的長相本倒不是不適合穿寡淡的顏色,只是穿上白色無端端的顯兇,點上點紅色那就更紮眼了,從頭到腳鋒利的不行,再笑眯眯的都掩不去那股味道。
但高千穗玉江的品味,怎麼的也和豔俗扯不到一起去啊!
——就她這張臉,哪有豔俗的說法!
撐死了說美的有點欲氣,豔字可以認,俗就算了。
徇王陛下仰著下巴動了動脖子,撲面而來的那股味道,幹脆淋漓的順著臂膀腰線滑到腳尖,回頭嗤笑一聲,抬手撩了下耳畔的頭發,笑的懶散又浪蕩。
“我哪裡不好看了?”
千手扉間還沒反應過來自己無意識把最後一句話說了出來,接著開始思考:是不是身體不對,所以條件反射消失了,導致警惕性下降,他才會自言自語出了聲。
最後,扉間思考無果的抬起頭,那個比他年少的女孩子,直接咄咄逼人似的映在他眼睛裡。
她就那麼笑著問他:“我哪裡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