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神明來說,植物和動物也可以提供信仰,甚至連惡鬼都可以,但歸根結底,還是人類最適合作信眾。
卡卡西求過什麼高千穗玉江都不知道,又是怎麼達成了願望,她也不知道,最後怎麼會記了她這麼多年,她還是不知道。
但當他結束祭拜以後,玉江腦袋裡那顆不動的神格,卻輕微的響了一下——哪怕只是微弱的一點點,他回報的信仰,也確實擴大了豐月神的職權範圍。
畢竟守護和庇佑,都是要付諸於武力的。
保護人類的神明,必然要擁有可以和惡力戰鬥的能力才行。
隨著這一次還願,高千穗玉江那一片翠綠的治癒系神力,難得的,帶上了些幾不可感的鋒利意味。
卡卡西心裡很認真,但表現出來的部分卻如同玩笑,忍者是個特別清醒的群體,他自己也知道世界上肯定沒有神明……),但這不妨礙他真心實意的感謝。
高千穗玉江驚詫的眼神讓他有些不好意思,但回過神來的下一秒,卡卡西卻見到她卻意外的點頭了。
如同在那時候伸手捂住他的眼睛一樣,五代目玉江,是個相當會在合適的事件,給予合適安慰的人呢。
那天拜完了,卡卡西為了避免尷尬,還說了些類似於【參拜完畢應該搖一搖鈴鐺】【果然不摸一摸神像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呢】這樣的話。
高千穗玉江那時只是若有所思的說:“是嗎?”
“啊。”
找到臺階下的白毛忍者笑,眯眯的感謝著對方的體貼。
哪知道對方的體貼,貌似不止於此。
——高千穗玉江是很認真的聽取了建議,同樣很認真的查閱了一下資料,研究了不少可以替換的方法,找到了一套相對完整的祭拜姿勢。
大約是一週以後吧,那天是帶土第一次清醒,鳴人也哼哼唧唧的說了人生中的第一句話,卡卡西坐在被暖陽照射的屋子裡,溫暖的又有些想流眼淚。
高千穗玉江坐在一邊,從袖子裡掏出條手帕遞給他:“太感動的話,要還願嗎?”
作者打包票,她問的是很認真的。
旗木卡卡西本質上不是個愛哭的人,甚至於從來和脆弱兩個字無關,真正馳騁於戰場上時,眼淚才是他最陌生的東西。
回過神來,卡卡西自然的說著些【最近貌似有點脆弱啊】的話,接受了對方岔開話題避免尷尬的好意。
他很配合的跪坐著轉了個身,雙手合十低頭拜了拜,拍手,示意完畢。
末了,頗有些有氣無力抬起頭,打哈哈說:“這樣的話就——”
叮鈴。
清脆的響聲就在耳邊,打斷了他沒說完的話。
卡卡西怔愣著歪了歪頭,金屬的寒氣,帶著讓人耳廓發癢的蘇麻。
叮鈴——!
白皙纖長的手臂橫在他臉側,天青色的衣袖滑到了手肘的地方,女孩子精緻的手腕上,纏了一圈顏色細碎的花麻繩。
繩子上,吊著個精緻可愛的鈴鐺。
就是它在響。
如同掛在神社前等待許願者搖晃的鈴鐺一樣,女孩把它系在了手腕上,舉在了他耳畔,在他兒戲般的許願完畢以後,那麼認真的搖給他聽。
幾天以前,他剛剛說過沒有什麼真實感的話。
幾天以後的現在,女孩子放下了鈴鐺,伸手附上了他的發頂。
玉江按照左三圈右三圈的規則摸完,問他:“感覺怎麼樣?”
——這樣,可以代替參拜後,那個撫摸石像求運氣庇佑的活動嗎?
卡卡西抬頭:“什麼?”
午後的日光之下,飛洋的細小塵埃安靜的漂浮在空氣中,鳴人吃手指的哼唧聲稱的這裡格外安靜。
連落在人睫毛上的光點,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長發束尾腰如約素的女孩子,直直的跪在他面前,手掌的溫度隔著頭發,緩慢卻持久的滲入面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