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棟很矮小,只有小孩子可以鑽進去的房子。
波風水門看到那女孩的時候,她似乎是十來歲的樣子,這裡的痕跡又不斷擴大的跡象,證明她是不斷地在加大自己的居所。
——習慣和動物一樣,依照自己的身材準備棲息地,多大的身材挖多深的洞。
發現了這一點,似乎就找到了思路,果然,最後他們在山的陽面,找到了那女孩現在的家。
——這同樣是野生動物的習慣,按照季節選擇棲息地,春夏熱的時候住在山陰,秋冬天氣變冷了,就搬到山的陽面。
目前正是秋天,她的活動範圍也跟著轉移了。
屋子裡沒有人,千手家跟來的老頭千手明忠,是個大眾臉的眯眯眼,能力雖然只有中忍的水平,但是笑起來特別可怕,哪怕戰鬥力不行,他依然是千手家能做主的幾個人之一。
眯眯眼笑著伸手摸了摸房屋粗糙的表面。
其實這所謂的房屋就是一棵中空的大樹,可怕之處在於中空的內部還有隔斷,直白的詮釋著這棵樹的誕生是非自然的。
而樹屋裡的佈置,精細的完全不像是生在山野的孩子準備的。
千手明忠笑著觀察了一圈,看樣子……似乎也不完全是野獸的邏輯啊!
目標沒見到,他便開始研究這棟“房子”的規模,心裡默默的丈量著門扉的高度,推測這個孩子現在的身高體型。
他的手不過將將伸到門框上——陡然消失的光芒伴隨著尖銳的疼痛,那是在提醒他——這裡的主人回來了。
茂盛的樹木枝芽繁複,本還晴朗著的天空只剩下一片陰影,盤旋其上的藤蔓靈巧的扭曲著,順著人類的肢體擰成了一道厚繭。
本性柔軟的植物,越接近末梢的地方越硬,頂在千手明忠喉嚨下方的尖細藤蔓上,甚至反射出了金屬一樣的光澤。
哪怕這個時候,他的笑容都沒有任何改變
千手明忠不顧肩膀上被擠壓的疼痛,艱難的扭過頭,十步開外的碎石邊,站著個眉頭緊皺的孩子。
植物纖維做的粗糙衣服、打理的簡單直白的頭發、赤腳——還有木遁。
“真的……找到了啊。”
千手明忠仰著頭,這次笑的時候,難得的睜開了眼睛。
幾道光芒閃過,手持苦無的金發忍者騰挪間踏碎了樹木的枝幹,波風水門斬斷了束縛著千手明忠的藤蔓,但本應緊隨而來的攻擊卻輕巧的停在了他眼前。
站在碎石旁的女孩子看上去有些疑惑,最後抬起秀氣的下巴,輕輕的抽了抽鼻子,做完了確認後,那些樹枝隨著小女孩上前的腳步潮水般褪去,她在波風水門面前站定,抬起頭,歪著腦袋告訴他:“我見過你。”
聲音和上次的喑啞不同,帶著一種軟綿綿的硬朗,軟在尚屬孩童的音色,硬在話語裡冷的沒沾一點人氣的平淡。
似乎看出了水門的疑惑一樣,女孩子伸手指了指嗓子:“不說話,會啞的。”
她指了指天上,兩手組合模擬了一下鳥兒飛行的動作:“跟它們一起,練習。”
水門一時半會兒不確定,她的意思是練習鳥叫啊,還是跟鳥一起學飛呢。
金發的男人只是向她伸出手,笑的眯起了眼睛,似乎連空氣中都多了陽光的味道:“波風水門。”
女孩子看著面前的手呆了一會兒,最終伸手握了上來:“玉江。”
她說:“名字是玉江,姓不知道。”
因為那棟十多歲少女住的房子,兩個大人明顯進不去,玉江安撫性的拍了拍水門的手臂,說:“等等。”
回頭雙手伸展,地上的雜草瘋長,互相纏繞著變成平整幹淨的地面,拔地而起的木質快速拼合,三分鐘就是一棟大房子。
這是毫無爭議的,木遁血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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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路變得格外的漫長。
玉江這個孩子似乎沒有好奇心,對自己的父母,對千手家都表現的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