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欺負人呢嗎?!
“好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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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城翔平坐在角落裡打遊戲。
因為草薙哥說過那個叫高千穗的女孩子是十束哥的恩人,所以他打遊戲卻沒有插耳機,也算是時刻注意著她的動向,不討論長相氣質什麼的,畢竟那種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一樣的感覺跟他們這種人一看就不是一路的,不過。這絕對是他見過最愛喝可樂的女孩子了。
他還在心裡演練著如果這家夥來跟他問洗手間在哪兒的話,要怎麼樣才能有效地在回答了問題的大前提下,不要被這種人高高在上的氣勢氣到,並且做出什麼傷害了吠舞羅恩人的事情。
好吧,簡單點說,作為一個心無有)所屬的小混基)混佬),他怕自己面對漂亮女生的時候失了面子。
等這樣的心理活動做完了,他才將將抬起頭來,然後吧臺邊的現狀把他嚇住了。
那個大小姐像是很難受……不,應該說是很委屈的樣子側趴在臺面上,那種洗了色一樣的白膚和草薙哥特意找來的暗質臺面對比著,像是在綢布上放了一塊發光的石頭,但那種漆了墨一樣的頭發鋪在那裡,又造成了一種她正在虛空之中下墜的錯覺,當然,作為一個小混基)混佬),他沒有任何其他的心思,只是被那種咬緊下唇,皺著眉頭,雙眼中全是眼淚的樣子嚇到了。
抬眼一看就是一個機靈,所以他並沒有細看,也就並沒有發現,那雙被水洗過一樣的眼瞳裡已經全是不是那樣純粹的黑色了,繞著眼瞳的紅線發著淡淡的光暈,似是而非的紅色斑紋在黑色的瞳孔裡流轉著。
那樣委屈的神色讓他下意識的感到抱歉,突兀的開始反省,他怎麼會下意識的就把人想象成那種樣子,說不定,不,她是十束哥的恩人,肯定也是很好的人啊!
這種抱歉慢慢演化成一種非常難言的恐懼,他的手開始發抖,好像在下意識的提醒他千萬不要過去,離她越遠越好!
赤城翔平抿著嘴唇半晌,還是被這種恐懼侵佔了。
他不敢往過走,就那樣低著頭,假裝自己聽不見那樣壓抑的哭聲,假裝自己沒有看到她那樣難受的樣子,就這麼默默的繼續……打遊戲。
高千穗玉江其實不愛哭,或者說她從小基本就沒哭過,因為總是要勉強自己擺出符合環境或他人期許的表情,她如果沒有必要時臉上都是沒有表情的,哪怕和人相處時那種笑或是鄙夷有多麼的自然,高千穗玉江也可以一秒鐘把那些情緒全部從臉上洗掉。
情緒這東西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幹嘛還非要表現出來讓別人看到呢?
所以她是不哭的,又費水分又費鹽分,擦眼淚要紙巾,洗臉要毛巾,洗完了還要塗面霜。
高千穗玉江十歲以前一直處於一種哭不起的狀態,哭比笑要浪費錢多了,如一直哭一直哭,那簡直就是奢侈。
這麼多年養成的習慣,她的淚腺基本是不用的,但今天,那兩個掩藏在眼角的小器官告訴她,它們和腦子不一樣,就算不用,也是不會退化的!
比起眼淚,現在正淚眼朦朧委屈的在椅子上縮成一團的高千穗玉江覺得,還是把那稱之為生理鹽水更加確切而一些。
渴望來自身體,求而不得的感覺也來自身體,那些眼淚,同樣來自與身體。
她耳朵裡自己的心跳聲大的嚇人,眼前的世界像是染上了一片紅色,不斷燃燒的火焰一簇一簇的漂浮在周圍,那些火焰或大或小,或深或淺,但都圍繞在她周圍,而最誘人的那個,所有火焰的最中心點,也是熱度最強、吸引力最大的那一種,就在她正上方的房間裡。
——帶著些壓抑的狂暴火焰,灼人的熱度和力度,還有那深藏在火焰中心的,強大的讓她的身體感覺到了恐懼的力量。
那是一個因為強大而美味,但也因為強大所以由不得她碰觸的人。
跟她小時候看那些擺在櫥窗裡的點心一樣。
——直白的告訴你我很好吃,又明晃晃的告訴你你吃不起。
高千穗玉江的意識稍微有點模糊,但她的思想還算冷靜,所以為了剋制這種不受控制、快要把人燒幹了一樣的沖動,她艱難的給自己的腦袋換了個方向,猶豫著要不要試著把那個打遊戲的小哥叫過來試一試。
吃不了櫥窗裡的糕點,還不準她到小賣部買顆糖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