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最近又有幾個忍不住的?”
徇麒立刻遞上一排名單,私下和叛逆書信往來的,私自囤貨保身還抬價的,就算是偷偷抱怨過王不爭氣的人,都被非常小心眼的錄入了這份名單。
“比我想象中少……應該是他們比我想象中沉得住氣才對。”
玉江甩手把名單一扔:“就這樣吧,禁軍在連州集結完畢之前,把那些人統統扔到連州州城裡,各州府報上來的名字都提了,昭獄也清一清,該死的都讓他們一起死吧,一把火燒幹淨了最好,州城我也不要了,年後抄完了家給奉節蓋座新的好了。”
一座廢城,一城集合在一起,理應去死的廢物。
這把火燒下去,舜國就安生了。
徇麒低頭聽訓,神態順從且安靜:“嗯。”
“疼!”
玉江扭著手腕,把小拇指從徇麒的虎口處抽出來。
有意見能不能說出來!直接掰手指頭算怎麼回事啊!
徇麒的眼睫又顫了顫,似動未動的點了點頭,又把她的手拉了回去握著,估計心裡還是氣不過那句要給奉節蓋新城的話,面無表情的進讒言:“連州廢三年之政全了反賊,此次功畢於一役,州侯於國有大功,不若之後詔他還朝吧。”
給個二品的位置打發了,讓他到山下住著去。
“你想好啊,他一來鹹蒼我可天天都能看到他了。”
“疼——”小拇指要斷了!
玉江抽了半晌沒抽出來,徇麒越捏越緊,死死抓住她的手就是不放。
算了!說正事。
“把諭旨準備好,太傅的年紀也大了,雖說仙人之體不會病倒,一次寫幾百張還是緩緩吧。”
“已經安排內臣準備好了。”
“讓藥寧把印拿來,今天下午我全蓋好!”
徇麒這才放了她的手,磨蹭兩下才出了後殿去找女史。
玉江把扇子一合,再開啟,墨點子布滿了扇面,麻雀已經花成了葡萄藤。
她呼呼的吹扇面,又一會兒,女史藥寧帶著七八個內臣抬著兩個大箱子來了。
箱子裡便是這五六年來,玉江和三公四官各種屬下就國情時,討論出來需要行駛或改進的制度,這一道道旨意都經過或多或少或新或舊的改動,每一張都是心血的結晶。
藥寧是宮內的女官長,她懷中抱著一尊錦盒,放在榻邊的書案上小心的開啟,裡面有三道隔斷,裡面放了三枚印章和一方印泥。
這三枚印章,分別是國家的玉璽,屬於歷代徇王,君王的王印,屬於現任徇王玉江,還有一枚,是自六代之前傳下來、一任麒麟蒙天帝所衷賜下的,屬於歷代舜國麒麟的印章,首陽印。
首陽印是舜國寶重,徇麒於第一次大朝見時雙手奉上,將自身的權利併入王權之中。
這玩意兒代表了麒麟的傾向,早期也算是玉江不得離身的護身符。
所以說這個代天選王的規則也有不少弊端,名正言順是一回事,如果上任王和麒麟都死了,宰冢掌權代政,等麒麟長大的時間少說十年,長的到了三十年後麒麟依舊沒有選王的事情也不是不存在的,更何況這樣的王者出身不定,對著朝堂簡直一頭霧水,比世襲制的要麻煩險惡的多。
好訊息是舜國的三公都還是好人,玉江雖說計劃周全,但不免也有犯傻的時候,這時候那一個老頭兩個老太太的作用就體現出來了,不然想想一個孤女【當然她也不是個單純的孤女】突然登基當皇帝,除了有天帝的免死金牌和麒麟的護持不用擔心被朝臣弄死,也就是安安心心當個傀儡的命了。
一下午蓋了一百七八十張詔書,一張上面三個印,蓋之前還有逐字檢查一遍,雖說幫手不少,但費心勞神也是不少。
晚膳時分,玉江和徇麒面對面的坐著。
因為桌子本來就不大,所以徇麒也沒在是【挨著主上的手臂】還是【看著主上的臉】這兩種座位選擇上糾結些什麼。
玉江拿著勺子慢慢的喝湯,隔著蔥蘢的熱氣,突然出聲說:“‘諒曉’這兩個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