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還在惆悵本以為自?己今天會很忙,結果兩個小時?都沒什麼事幹的慎軍醫正好死不死的站在自?己醫務室的門後?沉思,毫不意外的出來意外,被直接撞了一個踉蹌!
而撞門的始作俑者彷彿早就已經發現自?己站在門後?一般,貼心的精神絲纏成柔軟的絲帶,糾纏的扶住了慎獨一站穩!
能在羲和號上辦到這件事情?的只有?一個人!
“蔚!起!”
“你特麼是不是小時?候少學了人情?世故這一項!不要以為你是我的上司就可以為所欲——”慎獨一的聲音在他回身?看清蔚起懷裡冷汗淋漓,唇角帶血的病弱青年?時?,就完全噤住了。
“救人。”蔚中校也很簡單直接。
好氣,為什麼這個人在自?己理智上蹦迪的時?候都這麼會抓時?機?自?己還完全不能發作!慎獨一皮笑肉不笑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襟,跟上了把人放入了醫療艙裡的蔚起。
青年?自?離開應急膠囊起,渾身?就開始不自?覺地痙攣顫抖,喘息一次比一次劇烈,膚色完全喪失了血色,白得幾乎透明,這凸顯的唇畔豔麗的血色格外的刺眼,被放入醫療艙以前,冷汗就已經將他徹底?浸濕了。
慎獨一飛速檢查著他的身?體?情?況。
“oega,男,全身?無明顯外傷,內髒有?輕微損傷,但不致命——”
“是精神海。”蔚起打?斷了了他,“致命傷在精神海。”
“一開始救援的統一掃描裡,他沒有?被發現,他的精神海?已經完全處於機能停止的狀態了;沒有?任何人發現他,裝置也無法掃描到他的精神頻率,是我發現他,只是因為喚明月的輔助,感知到了一點細微的波動。”
你這到底是要有?多變態的感知能力才能超越現有?星際戰艦的雷達掃描啊!慎獨一默默的在心裡嘀咕了一句,但他毫不懷疑蔚起的判斷,精神海的方面,如?果為蔚起不值得相信,那麼便沒人有?發言權了。
在慎獨一深入掃描,檢查青年?大?腦內部神經元時?,蔚起注意到了青年?的衣襟裡似乎粘著什麼,但伴隨著營養液的流動,這片異物?和青年?身?上黏著的飛灰塵埃一起漂浮了上來。
那是一小片已經被焚毀的差不多了的布料,上面似乎還有?字跡,蔚起仔細辨認,卻依稀只能看出是“自?由”這個單詞的一半。
真絲質地的布料,經常會被用?於裁剪衣料或者製作飾品。
“他目前的生命體?徵非常微弱,精神海根本沒辦法自?行?維生了,我現在只能夠嘗試配比相應的零號試劑,逐步給他加重藥量刺激他的精神海。”
慎獨一記錄下來青年?的情?況,也注意到了滿醫療艙的漂浮物?,見怪不怪的摁下了清潔系統,然後?又為青年?更換起了新?的一批營養液。
“對了,中校,這個人……很重要嗎?”?慎獨一突然看向了一直守在一旁的蔚起,指尖卻一刻不停的配比試劑。
蔚起:“……他是星環研究所的核心成員,四萬個核心研究員,算上他,目前只存活了八個。”
慎獨一動作沒有?停:“……這不是你們的問題,背後?肯定?還有?其他原因,單純的火力襲擊不可能會有?這樣慘重的傷亡。”
“嗯。”蔚起不再多言,只是靜待這場結果。
一隻只試劑被注入到了青年?體?內,任何一隻的劑量都是落到了普通人手中都有?可能造成不小傷亡的濃度,可這些藥性兇悍的管制藥劑在此刻通通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消失在青年?體?內,沒有?掀起一絲一毫的漣漪。
“怎麼樣?”蔚起注意到了慎獨一愈發沉緩的心跳。
“很糟糕。”慎獨一平靜闡述著一個事實,“我甚至直接把七號和八號試劑都注入了了他的體?內,沒有?任何作用?。”
“如?果——如?果精神海真的是海洋的話,現在他的大?腦已經快要幹涸了,任何藥物?的刺激都是建立在他精神海本身??的容量上,藥物?是在提前支取這部分容量,但是他現在負責精神海運作的的神經元已經完全壞死,既滋生不了精神海,殘留的這點精神海也無法反哺這部分神經元。”
蔚起:“我記得可以透過醫學評估模擬他的精神海?進行?頻率幹預治療。”
“中校,我記得你應該是統戰指揮方向的吧?怎麼還帶著連我的飯碗都在搶?”慎獨一已經對蔚起時?不時?的“超綱”見怪不怪了,“不過你說的沒錯,但是這種條件的醫療手段需要超高的裝置成本維持,只有?在中央星系有?。”
“況且就算邊境線上有?這種醫療裝置,他的執行?成本以分秒計費,每秒鐘就要耗費三百萬星幣,現今雖然在醫學上落地,但是一般人也用?不上。”
蔚起思索:“我的精神海可以暫時?模擬一定?頻率進行?介入治療。”
“我反對。我雖然不清楚你的精神海具體?能力是什麼,但是這個的前提是你能夠模擬他的精神海頻率,我們這兒有?他的精神海頻率樣本嗎?現在提取也提取不出來。”慎獨一直白的拒絕了自?家上級。
“而且,就算你可以,我也不會贊同,邊境線現在岌岌可危,內憂外患外,你作為主要戰力之一,勢必會在後?續投入到一線戰場。”
“一個人的精神海擅自?去?幹預另一個陌生人的精神,太危險了,那畢竟是他的大?腦,他的主場,如?果他對你的排異反應過重,你也會受到不可逆傷害,尤其是精神海,作為羲和號的隨行?軍醫,我必須對後?續戰場上負責。”
慎獨一言辭裡沒有?平日裡的玩世不恭,冷靜分析著當下的利弊。
蔚起:“……還有?什麼其他辦法嗎?”
慎獨一動作慢了下來,然後?突然沉默了。
蔚起追問:“還有?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