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生春:“這個案子,我怕夜長夢多,想趕緊給他結案了。”
謝成嶺把頭?伸了過來:“我看?看?,接受私下和解……銀朗川……?這也不算什?麼太大的案子吧,不就是老婆和一個有權有錢的大官跑了,自己不甘心結果還被反複為難的事兒嗎?不著急,結果改不了了。”
“現在這個發展很正常,兩邊各退一步,你?拿錢我拿人,闔家歡喜啊。”
?“謝少爺!你?給我滾一邊兒去吧!”梵生春被謝成嶺這種滿不在乎的語調給激怒了,抄起自己辦公?桌面的法條參考書,毫不留情地?砸像了他的腦袋,“你?這是幹了多少欺男霸女的事兒才會覺得正常啊?”
“可這個就是很正常啊。”連連躲避、還是被梵生春砸得滿頭?是包的謝成嶺一臉無辜,“你?這麼心慌,要?趕緊結案是幹嘛,這不是大局已定了嗎?”
“銀朗川會撤訴我不奇怪,現在可以拿到經濟補償也好。”梵生春坐回了位置,“我只是有點不放心,他們家在中?央星系沒有根基,我和他聊過了,勸他帶著兒子換個地?方好好過日子去,現在在中?央星系得罪了權貴,仰人鼻息,一時半會兒不出事,以後難免被人看?在眼裡。”
謝成嶺:“你?擔心他們遭報複?”
梵生春默默點了點頭?:“嗯。更何況他還帶著一個孩子,前程大好的,別平白無故地?因?為這些事情被耽誤了。”
“還是你?操心的多。”謝成嶺聳聳肩,最後還是無奈的坐下,等著這個人加班完。
他無聊的東翻翻西看?看?,目光隨意的掃過了銀朗川的資料,家屬那?一欄,兒子那?邊填寫的是——
銀思遷。
謝成嶺並沒有把這個名字放在心上,很快,就甩到了九霄雲外去,開?始漫無邊際的在大腦裡打發時間,無聊的思考今晚的月亮有多圓。
就像他不放在心上——
明月星辰的清輝下,芸芸眾生是怎樣撲撲朔朔的掙紮著。
“爸,爸……爸……”渾身是血銀思遷推了推男人,試圖喚醒他,可男人雙目緊緊的閉著,血和泥混雜在一起,凝結成皸裂的殼,然後一片一片、難看?的碎下來。
男人揹著光:“他已經死了。”
“我要?帶我爸去醫院,我要?帶他去醫院,你?讓開?。”銀思遷甚至顧不上自己那?條被打斷了的腿,艱難的撐起自己的身體,想要?把男人背到自己的背上。
男人一腳把他踢開?,半蹲在銀思遷面前:“小子,要?不是我救你?,你?也死了,認真點現實,你?現在去醫院和送死沒什?麼區別,早就有人在那?兒蹲點等著你?了。”
銀思遷喃喃著:“……我要?去找梵檢察官,他會幫我的,他會幫我的。”
“醒醒吧,他幫你?有什?麼用?打死你?爸的就是幾個小混混,在中?央星系連戶口都沒有,這群人一進監獄死了就是死了,什?麼都問不出來。”男人快要?被這個小孩的天真給逗笑了,“還是說……你?爸死了還不夠,你?還要?再害死一個一直幫你?的小檢察官?”
“我還能怎麼辦?”銀思遷抬起頭?,瞳孔渙散,介於半夢半醒之間,“那?你?告訴我,我還能怎麼辦?我爸明明都撤訴了,我們明明都要?走了……為什?麼啊?為什?麼啊!”
“憑什?麼啊!!!”
“因?為人類就是這樣。”男人一把摁住了銀思遷,眼神滾燙,“因?為人類就是這樣有自毀機制的生物?,他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激素和基因?就這樣操控了他們,哪怕已經發展到了文明社會,人類不過也是另一種慾望構成的野獸罷了。”
“你?什?麼意思?”銀思遷不想再聽?下去。
他爸死了,他沒有興趣聽?這個人宣講什?麼哲學真理。
“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
“一個,你?現在就去找那?個檢察官,程序正義,會有什?麼結果我已經跟你?說過了;當然,你?也可以相信希望,我不攔著你?。”
銀思遷:“第二個選擇呢?”
男人朝他伸出了手:“第二個選擇,就是拋棄你?之前擁有的一切,放棄你?原本?的人生,加入我們,給自己報仇也好,改天換地?也好,反正,我們會贈送你?一個新紀元的門票。”
“你?們是誰?”
“創世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