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名名叫艾文的溫和青年音色散漫在夜風裡,彷彿在訴說悠長的民俗曲調。
“潮汐節,就?是他們重要的節日之一。”
“因為當時外星域的原住民,他們的初代祖先是當年星際帝國建成以後,流亡至此的罪犯或者難民,還有一些是其他小型政權崩塌以後不願意成為星際帝國子民的遺民。”
篝火附近,一家名叫老?喬木酒館的門口,有一個臉上有一些雀斑的年輕姑娘坐在那裡,格外引人注目。因為她抱著一把精緻嶄新的木質的吉他,在整個第九星軌,這都是極其少?見難得?的。
“他們在這片荒蕪之地上求生,這裡沒有太?陽,而且可食用的植物或者動物都非常少?,能量、熱量、微量元素都無法補足。但所幸,他們還有這片星空。”
女孩低頭試了幾個音,然後開始彈唱起來。
是很清澈的民謠小調。
“附近的小行星和太?空城,就?近的範圍以內有一顆垂暮之年的白矮星,雖然其實並不能照明,但是能夠為他們提供有限的能源,他們也?會在那一年之內用各種裝置採集購物足夠一年生活的能源,那顆白矮星距離他們太?遠,一年之間,航道輪轉,曇花集就?是圖南星最近能夠採集到?能源的地方,也?正這樣,才會再這樣的一個苦寒之地誕生一個曇花集。”
艾文望去的目光格外溫柔,女孩面部輪廓在背景的篝火下逐漸柔軟,臉上的雀斑也?剛剛好,漂亮得?像是星星。
“所以他們把臨近那顆白矮星的那段時間中?,熱能維持最長的一天,命名為潮汐節。”
“這就?像海洋的潮汐一樣,星空的潮汐為他們創造了活下去的條件,哪怕曇花一現,星海之中?,他們作為人類一個小小分支,竟然也?依舊綿延下來,並形成了自己的獨特文脈。”
簡秀已?經迷迷糊糊地喝完了一碗酒,很奇怪,剛才各種酒液混在一起,他不知道喝了多少?,也?沒有絲毫醉意,但現在就?在艾文彷彿詩歌一般,娓娓道來的敘述中?,他似乎有些醉了。
“艾文,這是誰告訴你的?”在感情方面單純得?有些不諳世事oega覺得?自己臉和耳尖都是滾燙,“知道的這麼詳細。”
“一個姑娘告訴我的。”艾文微笑,“一個喜歡民謠的姑娘,是酒館老?板的女兒。”
青年的解釋和女孩的歌聲重疊到?了一起。
也?許只有星星在悄悄訴說著心事。
“據說,這一天,篝火面前,青年男女們可以互相邀請,做什麼都好,跳舞也?行,唱歌也?行,或者就?這樣坐著靜靜的聊天也?行,一起共享這片寒冷星海中?少?有的溫暖。”
“因為熱能,在這片土地上和生命等?同,共享同一片溫暖,等?同於與對方共享餘生。”
“篝火燃燒的時間,也?是給年輕人們自己選擇的時間,篝火燃盡,還沒有分別的一對,就?會有在場年長的長者贈送他們編織好的花環,祝願他們未來,永不分離。”
“所以有人把潮汐節這個民俗,稱為‘瞬間婚禮’。”
“你喜歡她?”後知後覺,簡秀終於注意到?了艾文的目光投向了何方,吉他姑娘已?經談完了一曲,眼神?的餘光時不時瞥了過來,似乎在等?待什麼?
“她也?喜歡你!”簡秀欣喜的回頭,和夥伴分享這一小小喜悅,“艾文!你不過去邀請她嗎?她在等?你!”
“我不能過去,至少?,我不能用‘艾文’的身份和她共享這份溫暖。”藍眸青年笑意盈盈,眼底卻也?是淡淡的遺憾,“規則就?是規則,保密就?是保密,雖然我們現在投入的研究,硬性要求已?經沒有曾經特殊時期的嚴苛,但是研究員也?有基本不能跨過的紅線。”
“……對啊。”簡秀愣楞的收回了目光,不再去看那個姑娘,胸口卻酸酸澀澀的,說不出的失落。
吉他聲再度響起,女孩又唱起了下一支歌。
艾文認真的聆聽著。
不知怎麼的,簡秀覺得?自己好像醉了。
他站起身來:“我……我有些頭暈,我去走走,吹一下風。”
艾文:“早點回來。”
簡秀:“好。”
悠揚的歌聲飄逸在星海的夜風裡,撫過少?年人的心事。
曇花集的基礎建築設施不太?完善,還沒有做到?一個店面一個廁所的程度,但所幸在官方的注資下、有完整且非露天的廁所,蔚起藉著夜風沖洗了一把自己的臉。
冷水的刺激一下,大腦似乎清醒了一些。
蔚起真的不太?喜歡喝酒,所以也?就?不急著回去,放任著現在安靜靜謐的夜風拂過,自己慢慢隨意地踱步,然後找到?一個角落安靜坐下,旁觀著眼前烈烈的篝火,還有一起歌舞搖曳的男男女女。
這個距離,火焰的熱度剛剛好,是恰到?好處的暖。
蔚起是真的醉了,整個人都有些呆呆木木的,現在他的一舉一動都憑借本能行事,大腦在此刻徹底的放空,精神?海像是落下的一顆種子,瞬間生根發芽,細細的朝四周綿延。
星星低垂著,曇花集上,每個人的心跳跳得?都比他平時能夠聽到?的更?快、也?更?密集。有人舉杯暢飲,有人低語聊天,年輕的男女嬉笑打鬧,孩童穿梭在人群之間,雀斑姑娘似乎在氣惱什麼,連彈奏木吉他的指尖都有些憤憤的在用力。
蔚起唇角輕輕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