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如何形容,眼睛很痛,心?髒也是,冷汗冒出來,濕透了衣服。
本能告訴她?,與自己生存環境異常的東西是危險的,需要遠離的,但是她?卻不想走,這種與此前人生迥異的感知上癮一般裹挾著她?。
如果她?知曉“光”是“暗”的對立,那麼一定?可以理解萬物的“趨光性”,但是她?現在不知道?。
“安全是什麼?”女孩問道?。
“不會再有任何人有資格將你關在一個箱子裡,也是不會再有人讓你因為三?星幣去服務任何一個人。”蔚起脫下?了自己沒有扣好的軍裝,批在了女孩的身上,“餓了可以有食物,累了可以休息,受傷了可以得到治療,從今天開始,你不再是‘夜鶯’,你是人。”
她?繼續問道?:“人……所以,你是我的新主人嗎?”
“我不是。”蔚起扣好了外套的幾個釦子,確認女孩被完全包裹在其中,“也不會有任何人是你的主人,你是一個獨立意義的人,不需要主人。”
女孩:“……我需要做什麼?”
蔚起隔著袖子拉住她?的手:“你應該去讀書。”
“我知道?什麼是‘讀書’,是學習,我做不了的。”女孩低著頭,“他們會選聰明的孩子去學習,然後?去製作‘武器’和‘藥劑’,我很笨……在第一批的時候就被淘汰了,所以我只能做‘夜鶯’。”
女孩說的是由?星盜管轄期間,在曾經第九星軌星盜獲取新鮮血液的辦法。星盜不是傻子,星際時代的非法暴徒當然也在與時俱進?,他們也知曉“知識”可以換取到遠比“暴力”更加誘人的惡果,壟斷出一個更加難以動搖的非法的星際帝國。
“……這不是學習的意義。”蔚起說道?,“學習可以是為了生存,也可以是為了喜歡,它可以有意義,也可以沒有意義。”
“我不懂。”女孩說,“我很笨。”
“這不是你的原因。”蔚起非常耐心?,“你也不笨。”
他帶著女孩穿過了匆忙紛雜的人群,有軍人和警察在忙碌,有狼狽的俘虜在大聲自辯卻被厲聲呵斥,有隨行?的軍醫穿行?在傷員之間,有人看見了蔚起,叫他“少校”。女孩敏銳覺察到了這些新的主宰群體似乎對蔚起非常尊重,但這種尊重似乎又?不一樣,至少和星盜光臨時,主人的尊重不一樣。
他們並不恐懼蔚起。
“他們不怕你。”女孩小聲的說。
“嗯。”蔚起點頭,然後?站定?在一個臨時的膠囊醫療點前,“慎獨一。”
一直在團團忙活的年輕軍醫注意到了呼喚,抬起頭,見是蔚起,放下?了手裡的配藥走上前來:“少校,你有毒是吧,我剛歇下?來一會兒……這是?”
他看見了躲在蔚起身後?的女孩,很小,裹著蔚起的軍裝。
蔚起:“受害人,你安排一個你覺得合適的beta女性護士,給她?檢查一下?,如果身體沒有異常,送到她?到‘邊境學校’。”
“好,交給我吧。”說著,慎獨一開啟自己的軍醫終端,“小黎,來一趟醫療總點,我這裡有個病人需要你照顧……”
“你就在這裡,不要亂跑。”蔚前半蹲下?身,和女孩達到一個平視的高度,“這些叔叔阿姨們會照顧好你的,不會有危險。”
說罷,他剛要起身離開,袖口卻又?被牽住了。
很輕,和老喬木酒館外,顫抖的力道?一樣的單薄。
女孩:“我……我……”
她?其實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
蔚起是個apha,更是個在軍事體系環境下?呆了很長時間的apha,他其實並沒有處理這種柔軟情況的經驗,他想了想,從自己的包裡拿出來了一個小木雕,簡單粗糙的小貓木雕,還帶著原木清醒無害的氣息。
安全可以透過武力、秩序、還有規則達成,那安全感呢?也許……oega才對。
“送給你了。”蔚起把小貓木雕放在了她?的手心?裡,他學著回憶中,oega青年的柔軟語調,“讓‘它’陪著你,保護你,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