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蘭僵硬的癱軟在恩佐的懷裡:“為什麼?”
恩佐:“既然你想?幫他,讓整個人間聽見他的聲音,那麼幫你吧……你看,他的冤屈可以被追溯了,東部星區不會?保下那個人了。”
索蘭:“恩佐……你為什麼不殺了我。”
恩佐笑了:“你是我的,索蘭。”
你不該有一絲一毫的反抗,哪怕為了他人。
我要你永遠做安於當下的龍膽草,任我搖曳。
落幕之際,簡秀下意識有些?不安,明明一切似乎都很美好,明明誰都追求到了自?己所深愛的東西,可是為什麼自?己會?下意識的心?慌。
白檀的氣息愈發濃鬱。
他突然意識到,不安的似乎不是自?己,是蔚起,在蔚起的保護範圍之內,他很少會?有不安感,所以這不是他向內到情?緒,而是高契合度資訊素的共鳴。
“上校……”簡秀抬眼去看蔚起。
他卻沒有回應,猛的抬頭凝視一個方向,簡秀跟著望去,一個人自?高空飛速墜落,蔚起的精神絲迅速躥出,像是被催生的樹枝一樣極速生長,不過簡短數秒他的精神海就織纏成了淡色的海綿,想?要託舉住這個人。
但在蔚起的精神海觸及到他的那一刻,他突然停住了。
這不是鬆懈,和蔚起捱得極近的簡秀感受到的就是停頓,猝不及防的停頓,像是一切都戛然而止。
但蔚起依然做完了最後一件事,他的精神海將他輕輕放到了地上,宛如最後一絲單薄的溫柔。
“蔚起?”簡秀有些?擔心?,攥住了蔚起的衣角。
“……他已經死了。”蔚起說道,“在我救他之前。”
已經有人看清了這個突如其來從天?而降的黑影是什麼,人群中爆發出了尖叫。
有的人恐懼,有的人好奇,原本穩定有序的治安瞬間被打破,人群攢動,負責治安的警察開始出面穩定著秩序,有人開啟攝影系統拍照。
很吵,又似乎很安靜。
簡秀看見了那個人,很年輕,渾身是傷,血染紅了地上一層薄雪,然後新雪又覆蓋在了他的身上,凝結成白色的紗。
像是哀悼的葬禮。
也許,是《仲夏夜之夢》本就不適於初冬。
人間有的是怪誕與悲劇,所謂圓滿本就不現實?。
蔚起的手捂住了簡秀的眼睛,看向前方:“對不起。”
簡秀胸口驀然一顫,他想?告訴蔚起其實?不必道歉的,這個人死不是他的錯,但是他又覺得蔚起這句抱歉似乎又裹挾了太?多其他東西,彷彿不僅僅只是生死,可到底又是什麼,太?沉太?重,在轉瞬之間根本看不清。
蔚起,你會?不會?失望?
自?己還能為蔚起做什麼呢?
蔚起安靜的凝視著青年的屍體,把簡秀抱在懷裡,捂住他的眼睛,但其實?他也知道,覆水難收,已經發生,單純只是遮住眼睛不看沒有任何意義。
閉目不言,有口無心?。
他眼角餘光可以看見青年白皙的側臉,還有顫抖不安的睫羽。蔚起原本希望可以讓簡秀可以暫時?放鬆一下,不必思考那些?斡旋,不必深究所謂是非,更不必去直面一些?問題。
可似乎世?事永遠難料,縱使在中央星系,屠戮就這麼輕而易舉。
屠刀,永遠可以揮向弱者。
弱勢者,可以揮刀於更弱者。
簡秀,你會?不會?失望。
下一秒,一隻柔軟的手摸索著,溫和的捂上了蔚起的眼睛。
他說:“蔚起,不哭。”
我沒有哭啊,蔚起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