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知與簡秀都有些錯愕的注視著?這環繞在簡秀手腕處的一縷纖細的藍色絲線,他們並不知道這縷精神海是什麼時候附著?在簡秀身上的,更不知曉這一點精神海到底存在了多久,目的又究竟是什麼。
此刻,它宛如牽住風箏的線一般,死死的束縛拉扯住了一點朝著?梵生春方向?幾欲消散的精神海,這點精神海很淡薄,隱晦的浮動?著?,哪怕它已經視覺化,在江雪知的“百通”視角,依然空如無物?。
江雪知死死盯著?那?一點精神海,可以規避過他感知的精神海,s級精神海,解析類,在場擁有這種精神海的人他只知道一個。
他看向?了臉色慘白的簡秀。
為什麼,簡秀?難道就因為可能牽連那?個人?
梵生春笑得仍然平淡無奇:“簡教授,我說了,自然有人……能看通透。”
畢竟,在場可不止您一個s級。
簡秀沒有來得深究梵生春的意思,也?沒有來得及去面對江雪知的眼神,他僵硬的看向?了一個方向?,蔚起的方向?。
懸浮屏上,方才一直垂眸凝視地圖的蔚起此時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清冷寂靜的目光抬起,偏移,恰恰好好,與螢幕外的簡秀對視而上。
無所遁形。
完了。
簡秀的精神海瞬間散落,化為烏有,那?一縷精神絲迅速纏繞回?了他的手腕上,逐漸淺淡透明,再度低調的盤踞起來。
他的手腳冰涼,下意識抬手去撫摸那?根精神絲,江雪知下意識想要阻止,可這道原本應該削金斷玉的精神絲,柔軟得宛如一隻蝴蝶,依戀的纏繞著?青年的指節,一層又一層,溫柔的寬慰著?他泛涼的指尖。
“蔚上校很信任你?,不是嗎?”梵生春的聲音應該是在嘆息,“太可惜了,簡教授。”
簡秀想起來了蔚起的嘆息,一句再無奈不過的——“我本不該如此相信你?。”
錯了,錯了……
他不該在蔚起面前對梵生春動?殺心的。
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蔚起,對不起,我不應該想殺了他的。
我不殺他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簡秀捂住自己的胸口,強迫自己努力平複呼吸,但他不知道這其實有什麼作用,但是他其實真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他總是在蔚起面前用語言坦誠自己的卑劣,可內心深處,卻總有一點小心翼翼的執念,希望在蔚起面前可以幹淨一點,再幹淨一點,可以貪戀蔚起無奈又隱晦的安慰與溫度,可以故意小小的換取自己喜歡人的一點心疼。
可是這次,蔚起發現了,他的精神海從?頭?至尾都在自己的身上,簡秀甚至都來不及想蔚起可能不信任他這個問題,他只想到了……蔚起知道他想殺了梵生春,知道他想殺一個尚且算做無辜的人。
所謂的軟肋沒有任何意義?。
蔚起不會?接受自己作為無序之惡的開端。
我其實特?別特?別自私的。
“蔚起……”簡秀低下頭?,下意識把玩著?蔚起的精神絲,一滴泛著?熱度的淚砸在了他的手背上,然後逐漸變冷,澀澀的疼。
“簡教授——”梵生春還想說什麼。
“滾。”江雪知打斷了他,起身上前一步,抬手擋在了簡秀的面前,“帶你?來是任務安排,現在我的任務物件情緒很不穩定,所以,會?面不能繼續了。”
“不必了——”簡秀說道,他沒有去看他們中的任何一人,只是呆呆的把玩著?這一縷遊絲。
“梵組長?,你?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