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控室前,零無機質的女聲?響起。
“我來。”林奇抬起頭?,將自己的右眼正對?上了門口的掃描處,琥珀般的金色瞳孔輕輕顫動著,“這是我佈置的生?物鎖。”
零:“滴,生?物金鑰透過,抱歉,現中央總控室處於應急狀態,目前暫且處於強制休眠狀態,任何人無權直接調動,無高層金鑰不得解鎖。”
林奇側目看向了蔚起:“這……應該就?是你?來的目的吧。”
“嗯。”蔚起開口,“申請強制啟用緊急許可權,許可權申請編號,9083210501,申請人,蔚起。”
零:“收到,許可權有效,正在核查生?物資訊,請提供虹膜、指紋、聲?紋、兩種及以上可供檢驗dn息生?物樣本等,確保身?份核查。”
現在的情況,著實令林奇有些出乎意料,但他也已經習慣了眼前這位陌生?同僚的捉摸不透,況且自己現在脖頸上還被?蔚起扣住的性命,命懸一線,大可不必再多抱有什?麼好奇心。
蔚起眼神淡漠,按照著零的要求一一核對?著自己的身?份資訊,保證了虹膜、聲?紋,指紋的核對?透過以後,姿態冷靜的拔下了自己的一根頭?發,放置於機械門的檢測臺上。
林奇悠閑抱胸:“說實話,我很難相信,一個軍人在邊境的二十一年,就?可以年紀輕輕獲得上校軍銜,哪怕在中央星系,還能夠?有如此權力?。”
“杜蘭教官和我一樣是上校軍銜。”蔚起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疑問?,?指尖處,一根纖細的精神絲滑過,血珠滲出,他將其?滴至另一處檢測臺前。
“加德納嗎?他和你?不一樣,他現在這個職位,更多來說是補償。”林奇回憶起了那個擁有著璀璨金發詩人一般的高階教官,“是星聯對??他付出的補償,所以對?於杜蘭家的請求,會優先考量,並?不像你?一樣,擁有直接實際權力?。”
“十一年前,他曾經作為西部星區先遣隊軍官前往前線,在其?中一次戰役中攔截蟲潮……你?上過戰場,你?記得那一次吧,第九星軌最慘痛的一次大規模蟲潮襲擊?。”
蔚起頓了頓:“記得。”
他很多老師、同學?、朋友……
便是在那一次長眠於邊境。
林奇:“他便是當時西部星區邊境線最外圍先遣隊指揮官之一,也是當時第三哨塔星唯一一個活下來的人。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麼辦到的……據說那家夥在冬眠方艙裡呆了五六年,才被?重新拉回來。”
蔚起:“……他值得這份榮譽。”
林奇好奇道:“……所以,你?的榮譽,又是怎樣獲得的呢?蔚起……上校。”
蔚起:“我的戰友們死了,而我還活著,僅此而已。”
說完,兩人之間又陷入了某種無話可說的寂靜中,恰在此時,零的檢測核查已經完畢,原本緊緊鎖死的保險大門緩緩開啟。
蔚起步入其?中,林奇緊隨其?後。
中央總控室內,處於架空休眠狀態的“零”終止了自己絕大部分裝置執行,僅留下了保持應急狀態的少部分必要服務。
正中間,代表著零的藍色懸浮粒子微弱的閃爍著:“生?物身?份資訊檢測完畢,長官,請您是否確認手動啟用緊急許可權,該許可權啟動以後,僅可正常執行三個小時,事後,上級機關會對?您進?行追責,倘若無正當理?由,您將負有嚴重危害公共安全、擾亂軍部治理?,顛覆人類政權等多項重大責任,而您身?旁的林奇主任,負有連帶責任。”
林奇:“……好家夥。”
“沒事。”蔚起倒是沒什?麼情緒波動,“哪怕你?不來,這三項你?也已經犯了。”
林奇:“……蔚上校您可真會說話。”
三項重罪,無論哪一項落下都不是什?麼可以輕輕摘過的罪名,身?為黑方臥底者與?紅方從犯者的林奇又默默瞥了一眼身?旁的蔚起,總有自己選擇兩頭?都在被?往陰溝裡拽的錯覺。
蔚起:“確認。”
零:“正在啟用,請摁下總控臺前的確認鍵手動確認,同時再度提供您的dna樣本,請確保指紋與?dna樣本供體一致。”
蔚起的食指的傷口並?未做任何處理?,直接開啟了防誤觸的隔離罩,摁上了臺前的的確認鍵。
零:“長官,請重複以下這句話,我將對?其?錄音取證,以供事後取樣。”
蔚起沉聲?道:“我對?我的言語、行為,決定負責,倘若該決定對?人類及人類精神物質財産造成不必要不合理?傷害,我將對?此負有一切責任,願意承受一切追責。”
林奇的臉上少了一旁看戲的玩味顏色,怔怔地看著眼前的這位青年軍官。
蔚起:“責任人,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