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月朗風清，微風吹入窗欞，被裝點成大紅喜慶的窗戶被風吹動，紅帳翻飛，吹動一室紅浪。　燈籠高掛，紅燭泣淚，外面賓客的吵鬧聲連綿不斷，隔著幾?面牆仍然模糊地傳來?。

這幾?日準備行裝，再加上應付皇帝無休止的轟炸，簡青疲倦極了，他蜷縮在床上，安靜地陪伴著那位不存在的“新娘”。

不知為什麼，即使知道今天的婚禮只是?一個?局，並不是?真的，但是?簡青卻切切實實的感?受到了名為孤獨的情緒。

彷彿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有自己存在的意義，只有他在這種?地方，做著自己不喜歡的事?情。

他的情緒很明顯的傳送到了個?人面板上，代表著san值的紅色條塊輕輕的閃爍了一下，引起了01的注意。

他發?覺，也許“8”這個?看上去很是?不吉利的數字已經是?簡青平常保持得最好的狀態了——

因為，現在的簡青也許是?因為情緒低落的緣故，所以，他的san值已經默默地跌下了5，即將清零。

系統188那邊發?來?的資訊簡直算是?轟炸，瘋狂地給01提示：

【我的天哪！快救救他吧！他要?碎了！】

【怎麼會有人平靜的瘋掉的！？我靠，聞所未聞！】

【01？01！你有在聽嗎！快點去啊，再晚了點他可能?就出不來?了！無論?說點什麼都行，只要?能?讓簡青開心起來?就好！】

01遲疑了一會兒，終於抿著唇，介入了世界的通道。

此?時此?刻，清涼的夜裡，簡青仰起頭?，看著窗外隨著時間而波動的星子，耳邊響起了01溫和的聲音：“晚上好，今天過?得怎麼樣？”

簡青沒有回複他的期間，也許是?在哪裡看見了怎樣使人開心一些，01又補充了一句，像是?故意打趣一般，可惜語氣生硬，效果不太成功：“今天結婚結得開心嗎？”

“……還好。”簡青回答，“我並不覺得這是?結婚，事?實上，這只是?一個?達成我的目標的手段。”

01：“……”好吧，這位宿主?看上去也是?不能?get到冷笑話的人。

他學著扯開話題：“那你現在要?做些什麼嗎？”

簡青沉默了一會兒，像是?意識到了01的出現並不是?偶然，過?了許久才說道：“……不用。”

“那我們來?聊聊天吧。”01說，“你想知道我剛才在幹什麼嗎？”

夜露清涼，從門外的樹葉上滴落，落在木製的窗欞上，嘀嗒作響。

也許是?簡青今晚實在太過?無聊，又也許是?夜色太清涼，襯得現在來?自於01的陪伴太過?難能?可貴，所以他出乎尋常的接了話：“嗯。”

“我在修補系統空間內的bug。這些bug其實很神奇，你要?從一排排程式碼之中?，尋找它們和邏輯不一樣的地方，這個?工作聽上去一點也不危險，但是?實際上還是?有一點被卷進去的風險的。”01說。

他的聲音在昏暗的光線之中?顯得那樣柔和，娓娓道來?，敘述著簡青未曾見過?的另一個?世界。

“我的同?事?今天就不小心捲入了這個?bug之中?，它被卷進去之後，就不小心回到了它原來?的世界之中?——”01溫柔的敘述，“它在原來?的世界是?一隻小羊，也許是?它實在太久沒有回家了，忘乎所以地啃起了草，直到那個?bug快被資料海淹沒的時候，我才將我的同?事?從裡面救出來?。”

簡青不由自主?地彎了彎眼角：“那你呢，你是?什麼？”

01的話聽起來?像是?在說，主?神系統之中?的每個?宿主?都是?死去的人類，而每一個?系統，也有可能?是?從別的世界來?的別的生物。

他想，01會是?什麼呢？

然而，簡青得到的回複卻不是?他所希望的那一種?。

01停頓了一下，隨即說：“我不是?任何東西，我從誕生開始，就是?系統01。”

簡青愣了一下，很快就反應過?來?，將這個?話題揭了過?去。

“不過?，你喜歡什麼的話，我都可以變成那個?樣子。”01理解錯了簡青的意思，主?動的答道，“高階的系統是?可以變成任何擬態的樣子的。比如，你需要?的話，其實我可以變成一個?可觸碰的實體。”

簡青微微挑起一側眉梢，目光望向空茫的半空中?，像是?在透過?空氣，看向另外一雙望向他的眼睛：“好啊。”

一陣風吹過?，掀起了一角紅紗，飄落在他的眼睛上方，視野變成了黯淡的紅色。

在清涼的月色之中?，01聽見了簡青清晰的指令：“那你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