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的大門被藤蔓暴力拆除的同時,地下研究所內,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起,隨之而來的是男人的怒吼。
“碧昂斯!你這個賤人!你怎麼能?這麼做!”雷德幾乎要崩潰了,他剛剛打進了一支血清素,渾身的肌肉已經變得虯結成團,看上去就像是變異了一般,尤為可怖,“都什麼時候了,你竟然在這種關鍵時刻把我們的位置透露給簡青那?個賤人?!要是他們找過來了怎麼辦,我們的努力都毀於一旦了!”
萊恩此?刻也脫下了一直戴在臉上的、乖巧溫柔的面具,變得面目可憎起來:“姐姐,你知不知道?,他是我們的殺父仇人!你不是也很討厭簡青的嗎?怎麼能?這樣!犧牲我們,讓你自?己得到?他的庇護?你這樣和那?些?叛徒有什麼區別?”
周圍的研究員們也臉色凝重,一臉陰沉,凝滯的空氣被碧昂斯的一聲冷笑?引爆:“對啊,我就是背叛你們了,又怎麼樣呢?”
話音落下,萊恩的拳頭揮起來,和反應過來避讓開的碧昂斯靈巧地躲過。兩人的新仇舊恨很快燃起,他們扭打在一起,幾乎有些?不可開交的意思,任誰也無法分開他們。
“……”為首的研究員有些?頭疼,但現在已經來不及讓他追究碧昂斯的過錯了,“現在我們的當務之急,應該是把實驗室裡的成果都轉移出去——這些?製取的血清素,一定要保護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們趕緊齊心協力……什麼聲音!”
隨著研究員的聲音響起,所有人都被吸引了注意力,連扭打在一起的碧昂斯和萊恩都停了下來,朝著高處看去。
不知什麼重物正在一下下的、用力砸著天花板,像是下一秒鐘,就要從上面突破下來了一般。
很快,隨著“轟隆——”一聲響,緊閉的實驗室大門被暴力轟開,無人知曉,站在硝煙塵土之中的簡青和摩爾博士是怎麼到?來的。
一條纖細的藤蔓悄無聲息地從爬滿綠色觸須的牆面收了回來,小心而纏綿地重新纏上了簡青的手腕。
“好?久不見,朋友們。”簡青穿著長風衣,神色溫和,五官的線條卻淩厲,平白?透出股蒼冷的勁兒來,“看來你們的實驗還在繼續。我來得不巧了。”
“賤人!”在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雷德率先回憶起了這張總是會出現在噩夢中的臉,驚恐與憤怒相交,變成了某種不可言說的憤慨,他沖上前,“你還敢來這裡!不怕被我撕碎嗎?!你這個小雜碎,從小到?大都靠著一點點施捨活下來,你的人生價值就是為了搗毀別人的人生嗎?”
簡青似是感覺有些?荒謬,姿態隨意散漫,微微側過身體?,看著他:“我怎麼搗毀別人的人生了?”
“你明明就是一切事情的罪魁禍首!”雷德尖聲大叫,“如果不是你,一切都不會發生!我們也沒必要像一隻血牛一樣綁在這個破椅子上,承受你以前經歷過的事情!你殺了我們的父親,你簡直是一個惡魔!”
簡青卻不為所動,一個眼?神也沒有分給他。
雷德揮動著自?己粗壯無用的胳膊,朝著簡青挑釁:“你本身就是一棵廢草,這是你身邊站著的摩爾博士親口說的,不是嗎?你的人生根本沒有任何價值!現在,我給你一個悔過的機會——你把世界樹交到?我手上,我就饒你一命!不然,我的拳頭揮教訓你——讓你親自?領略一下,從你身體?裡抽出無數管血製成的血清素的威力吧!”
簡青捕捉到?他話語中的某個詞彙,忽然微微眯起眼?睛,唇角勾出一個淡淡的笑?,明亮的眼?睛中倒映著雷德因此?而遲疑的臉:“嗯?你真的想要他嗎?”
雷德揮著拳頭:“廢話!我還真得先打你一頓,才能?讓你臣服了!!”
下一刻,一陣料峭的風聲刮過人群之間,一條巨大的藤蔓橫亙在暴怒的雷德和平靜的簡青之間,將兩人分割在兩個世界。
那?些?血清素在一瞬間被藤蔓席捲而空,儀器摔倒在地,人群中爆發出一陣尖叫,四?散逃開。
一條細而長的致命藤蔓纏繞上雷德的脖頸,像是一條絞索一般,在頃刻間將雷德吊了起來。
雷德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脆弱的頸骨在片刻之間就斷裂開來,只能?聽見微弱的“嘶嘶”的喘氣聲。
很快,這位自?詡為哈蒙家族最後的希望,也被扼殺在血泊之中。
周圍的人大多已經逃散,簡青沒來得及去清掃——不過沒關系,藤蔓先生會料理好?一切。
他站在原地,仰起頭,親暱地抱著還沾著血跡的藤蔓,側過頭,唇.瓣在光滑的藤蔓上親了親:“做得真棒,藤蔓先生……”
他還沒說完,就感覺面前的藤蔓忽然擺動了一下,隨即,自?己的腰被另一個人摟了過去,半是強迫著讓他抬起頭,迎合著那?個濕而熱的親吻。
舌尖化作藤蔓的須尖,糾纏著簡青的唇,想要往更深處探索。
他的聲音仍然穩定自?持:“感謝……獎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