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塵已經從對方那雙充斥著淡淡訝異的眼睛中讀出他的困惑,他本就等著簡青來問,可不知為什麼,對方欲言又?止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他天生沒什麼耐心,看在簡青陪著他解圍、又?想起了?那個說?好“要還?”的吻,藺塵還?是開口了?:“你在想什麼?”
“沒想什麼。”簡青即刻回答道,他神色平淡,似乎真的沒有産生任何波動,“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但不知道,可以被你解答嗎,藺老師?”
藺塵的眸子暗了?暗,在心裡想——
老、師。
又?是這?個稱呼。
不知何處傳來癢絲絲的觸感,像是被這?句話撩動著。
藺塵極力?忽略了?那種異樣,直視著簡青的眼睛,彷彿要從那雙清澈見底的眼睛裡讀出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來。
然而,他還?是沒有辦法,在簡青的眼睛裡找到任何歹意。
他說?的“好奇”彷彿真的只是純粹的“好奇”,而不沾染著任何代表著“利益”的惡臭味道。
這?和藺塵所接觸過的人?類實在……太過大相徑庭。
他見過厭惡他嫌惡他的同?齡人?、見過鄙視他的老師、見過大腹便便為名利奔波的商人?、見過身陷醜聞的科研大牛……
這?些人?類似乎都有光鮮亮麗的一面,可越是光鮮,他們腐爛的那一面就越發?散出惡臭的氣?味。
可是,面前這?個人?似乎真的不一樣。
他彷彿沒有任何目的,只是很純粹的和他呆在一起。
每一次,他想要從簡青那裡得?出一些他在表面上看不出的資訊、嘗試著從他身上看見和常人?一樣共有的腐爛的那一面的時候,他屢屢嘗到了?失敗的滋味。
他彷彿永遠不會腐敗,就如同?世界上最普通平凡的小花那樣,並不奪目,安穩寧靜的在自己的歲月中開放著,你可以觀賞,卻永遠不可以褻玩。
和藺塵曾經遇到過的那些追求者不同?,簡青對他的態度彷彿永遠只是想要靠近,看不出任何的喜愛。
過了?許久,藺塵才?收起那些百轉千回的心思?,回答道:“你問。”
簡青抬手,摸了?摸被風吹紅的耳朵,聲音放得?很輕,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一樣:“那個……藺老師,我想問的就是,你的尾巴露出來的時候……會不會冷啊?”
藺塵僵住了?,他幾乎沒太理解簡青的話:“什麼?”
簡青小聲地重?複了?一遍,耳朵又?紅了?一些:“我以為藺老師已經研究出了?某種可以給尾巴進行保暖的方式……目前看來,在這?麼寒冷的天氣?裡,藺老師好像還?是沒找到呢。”
簡青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卻像是一隻無往不利的小爪子,在藺塵的心髒上輕輕的抓撓著。
……饒是他對魅魔再有不了?解的地方,他也知道,自己全身上下最為脆弱敏感的地方,就是自己的尾巴。
簡青方才?掌心的溫度彷彿還?烙印在尾端的桃心上,現在被藺塵想起來之後,冒著滾滾的熱度。
他有些咬牙切齒地想,簡青……一定是故意的。
簡青見他的臉也染上不自知的紅,不由得?輕笑了?聲。
……只是口頭調.戲一下,就會臉紅啊。
果然……是真的很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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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被分頭叫進了?輻射監測室,簡青這?邊當然沒什麼問題,他在看見那些變異的小白鼠們的第一眼,就知道這?些是因?為藺塵而産生的異變。
在情熱期的魅魔控制不好自己的氣?息,很容易就會汙染上別的物種。藺塵已經算是控制力?很好的魅魔,但是因?為他並不聽話,老是硬扛著,才?會導致情熱發?作的症狀一次比一次更厲害。
……比如說?這?一次,就是他沒控制好自己,才?産生的禍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