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青穿著格紋長款大衣,溫和地?朝著他們微笑著:“我?今天晚上有約了。”
同事們有些驚奇:“嗯?!怎麼回事!難道?是有情?況嗎?!”
簡青只是搖頭,對著同事們充斥著善意?的好奇目光,輕聲解釋道?:“就是一個人,想出去看看而?已。”
他的私事,同事們也不好問太多,都訕笑著和他揮別了。
陳雪等他們都走光,和簡青並排走到一起,像是鼓起了全部?的勇氣,問他:“哎,小簡,我?今天下午和你?說的事兒……你?別放在心?上啊,我?就是玩玩,以為你?倆有可能的。”
“嗯,沒放在心?上。”簡青知道?,陳雪一定?只是好心?,“很可惜,真的不來電。”
“沒事兒,你?開心?最重要啦!”陳雪如釋重負,朝簡青眨了眨眼?,“我?看見你?開車來啦,就不送你?了哦,晚上回家路上小心?,假後見呀。”
簡青點點頭,微笑著和她說了“再見”。
在他們交談的時?候,簡青背後的那道?視線一直若有若無的存在著,像是在窺視,又像是在正大光明的插足。
南星的思維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樣,這“人”的思維模式應該挺簡單的。就像是一個想要保護心?愛的玩具的小孩。
發現有人靠近,就立刻出現,企圖驅逐那些想要拿走它?的人。讓這件玩具,真正地?只屬於他一個。
這樣的比喻用來類比人,其實有些不太合適。但是,南星似乎只在“愛簡青”這方面開了竅,在處理其他問題的時?候,腦迴路都很清奇。
比方說現在,簡青獨處的狀態就被他劃分到了“安全”的範疇之中,他的視線消失不見,終於讓簡青一個人待著。
其實,他這樣沒有任何作用。
簡青猜測,就算自己想,南星也不會出來。說是不會,倒不如說是不敢。
他對簡青的要求,絕對是不敢忤逆的——
就算想要僭越那條界限,也是在暗中。
這種別樣的乖巧讓簡青有些哭笑不得。
要是以後他願意?的話……
簡青想到一半,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就感?覺放在副駕駛上的手機輕輕的震動起來。
他微蹙著眉,沒有去接,直到停靠在預約好了的餐廳的樓下,才伸手撈過手機,卻看見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名。
紀衛。
這是紀南星父親的名字。
簡青皺起的眉毛皺得更深,幾?乎要在雙眉之間烙出一條摺痕。
……他現在這個點找來,是打算幹什麼呢?
他猶豫了兩秒,還是拿起手機,在接通的那一秒,簡青清楚地?感?受到了身?後壓下來的一道?如有實質的目光。
南星在看他。
然而?,簡青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功夫再去關注他在看什麼了,電話聽筒裡傳來了對方的聲音:“是簡青嗎?”
紀南星父親的聲音帶著些沙啞,但並不虛弱,反倒很精神:“有時?間嗎?今天晚上,我?們想和你?見一面。”
簡青沉默了兩秒,才回答:“沒有時?間,您應該提前和我?打電話的,我?現在已經有約了。”
“有約?”一道?尖細的女聲陰陽怪氣地?從電話那頭傳來,“我?兒子還沒死多久呢,你?就亂搞?有你?這樣的嗎?!”
“你?不是最愛他的嗎?你?對得起紀南星嗎?”
“你?口口聲聲說願意?為他去死,你?怎麼不去死?!”
“簡青,你?真是個忘恩負義的小人!”
“嗯,我?是。”簡青朝著窗外看去,迷茫的夜色模糊了他的眼?睛,“我?曾經是最愛他,可現在,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