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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簡青所預料的那?樣,在天黑不?久,那?些原本已經被他們?殺絕了的小怪們?再一次捲土重來?。
濃黑色的霧氣和黑暗交織在一起,叫人分不?清它到底是什麼。
老毛和小陳找來?了軟的抹布堵塞在了門?縫中,用物理的方法大略阻擋了大部?分黑霧,小部?分黑霧從?門?縫中不?安分的溜進來?之後,還沒來?得及凝結成那?些小怪,就立刻被守在門?旁邊的小陳殺死?。
簡青坐在會議室的正中間,對著一塊白板寫寫畫畫。
他身邊站著老毛,即使?是在相對安全的室內,他們?也沒有放鬆警惕,不?僅是老毛守衛著他,簡青的口袋之中,也藏著一柄隨時可以拿出來?用的鋒利刀具——
這是小陳貢獻出來?的武器,據說是從?一次a級副本結算獎勵時爆出來?的裝備,對付超自然力量還是有作用的。
他們?是人,自然和這些不?能用常理來?揣度的東西無法正面交鋒,但有了武器,至少能夠添上一份心安。
簡青的擔憂並不?是沒有理由的。
就在剛剛,那?道一直沉甸甸地壓在他身體上的目光忽然消失不?見了。
那?些狂熱、充滿著覬覦的視線散佈到四面八方,幾乎無時無刻不?窺視著他。
它已經失去了窺視最基本的準則,簡直明目張膽的打量著他的全身,那?些目光帶著被惡意充斥著的愛意,毫不?收斂的在他的身體上舔舐著。
簡青被這樣的目光弄得有些渾身發毛,但還是沒有輕舉妄動?。
他從?這種異動?之中窺知了一個潛藏的真相——
季憑舟,他應該出來?了。
他當然知道,他會來?找他。
也許是來?找他算賬的,也許,是像他說的那?樣,把他帶走,帶到一個無人知曉的地方去,徹底佔有他。
讓他和自己一起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發爛發臭,真正意義?上的同?生?共死?。
這聽上去實在太荒謬,無法用常人的邏輯來?解釋,但簡青知曉,季憑舟,他真的做得出來?。
他不?瘋的時候,文質彬彬,紳士而溫柔,能夠滿足他對完美伴侶的全部?想象。
這樣一個人,瘋也瘋得有理有據,有自己的一套行事邏輯,很少有人能夠真正的改變他的想法——就算是簡青,也不?能。
他固執而古板,他說願意對簡青的要求做出妥協。
但簡青知道,他對他的佔有慾,是永遠不?會改變的那?一項。
他對自己的從?來?不?是愛,只是病態的佔有。因為太想要他,所以錯誤的將垂涎錯認為了愛戀。
他想掌控他的所有,包括愛欲、情感,乃至於一顰一笑,都要和他相關?。
他深深地呼了口氣,心髒卻並沒有因為他的這個動?作而變得輕松多少,反倒更加沉重起來?。
現在,他們?面對著的困局不?只是面前這冰山一角。
某種程度上而言,隨著副本重新整理之後,他就永遠不?會存在了。
可是,現在已經是這個副本中的倒數第二個晚上,現在他們?對副本的瞭解還很片面,並不?能萬無一失的走到終點?。
還有《神婚》……
簡青垂下眸,明亮的的燈光從?頭頂流瀉下來?,濃密的眼睫投下的陰影蓊蓊鬱鬱,略略遮住那?雙清麗的眼眸。
無論如何,他都要去見一見季憑舟。
他不?是想見他嗎?
那?麼,他答應他。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外面傳來?的小怪用指甲抓撓門?板時發出的刺耳聲響忽然低了下去,乃至於幾近靜默。
黑霧也停止了擠入門?內的動?作,像是被主人規訓過?的惡犬,乖巧地停駐在了門?外,溫馴的在原地盤桓著。
走廊上的燈光忽明忽暗,搖晃著照亮了整個居室。
一道高?大的身影從?遠處走來?,很快,停在了12層活動?會議室的門?前。
對方並沒有立刻敲門?,而是靜默許久,像是在等待主人的主動?歡迎。
然而,失望的是,並沒有人歡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