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被季憑舟戲耍的憤怒讓它們撕碎了作為武器和?寵物?應有的乖巧面貌,一瞬間?就暴露了本性?。
它們對季憑舟此刻傳來的仇恨心虛毫無所覺,仍然?執著的追尋著能夠讓自?己飽腹的血肉,甚至連這位主人都不?放過。
好香好香好香好香好香好香!!!
人類的味道已經足夠美味,但……特別是像季憑舟這樣?的,非人非鬼的東西……即使?只是一滴鮮血,對它們來說?,也已經是難尋的珍饈美味。
它們已經餓得狠了,啃食血肉的動作毫無章法,貪婪的想要更多的、更新鮮的血肉,來填充它們饑餓的肚腸。
只是下一秒鐘,它們的美夢就破碎了。
巨大的骨翼緩緩開啟,流線的翼面和?骨感的構架充滿著力學的美感,它們包裹著中?間?那個臉色蒼白的英俊男人,就像是擁護著自?己最至高無上的王,蓄積著能夠將一切都都撕碎的力量——
幾?乎是在骨翼扇動起來的剎那間?,整間?臥室裡的黑霧就發?出了尖銳的鳴叫聲,像極了夜半小孩喧鬧不?休的哭叫,刺耳得令人極其不?舒服。
“你在幹什麼!快放開我們!”
“我們是你的一部分,你忘了嗎!你這樣?是在自?殘!”
它們尖叫著,企圖喚回季憑舟的理智,阻止他不?亞於?自?殺的行為。
黑霧都是惡念,是真正意?義上的、季憑舟能存在於?副本中?的“肉身”。
毀掉這些外露的黑霧,就和?自?殺沒有區別。
隨著黑霧被雙翼攪碎,季憑舟身上的血肉也在一塊一塊的脫落,像是春日蛻皮的蛇一般,撲簌簌地落下來,甚至有地方已經露出了森森白骨,假如此刻有人在旁觀著這一場如同煉獄一般不?可名狀的一幕,一定會精神值狂掉,成為副本中?一個瘋瘋顛顛、沒有自?主思考能力的瘋子。
剝皮剜肉的疼痛難以想象,可已經失去了原樣?的季憑舟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任憑著世界意?志降下懲罰。
他垂下眸,外凸的眼眶內已經空無一物?,仍然?喃喃的說?:“是你錯了。”
是黑霧錯了。
不?是他。
傷害簡青的東西已經被消除了,沒關系,以後都會沒事的。
他會好好的待他、用世界上最好的東西當成對他的獻禮、讓他坐擁至高無上的權柄、永遠不?會磨滅光輝的榮耀——
可為什麼?
為什麼,簡青還是要背叛他?
難以壓下的妒意?幾?乎燒成一道怒火,炙烤著季憑舟的心。
為什麼?!
即使?相信那些玩家,也不?願意?和?他在一起?
隨著他一道道無聲的詰問,更多新生的血肉自?那些可怖的傷口處生長出來,填補了那些原先因為自?殘而消解的血肉。
他不?明白,不?理解——他簡直嫉妒得要發?狂!
撕碎了自?己並不?能讓季憑舟滿意?。
那些原先已經消弭無蹤的黑霧再一次從他的身體中?源源不?斷地流淌出來,快速的盈滿一地。
朦朧的黑霧將他的臉襯得冷漠、青白,神色難辨。
那一刻,季憑舟就像是從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鬼,準備去撕碎擋在自?己面前的一切東西,以便自?己更加完滿地擁有珍寶。
他想。
……除了他,誰也別想靠近他的人。
他願意?做一隻擋在簡青身前的惡犬,撕碎想要覬覦他的一切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