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皺著眉,接話道:“為什麼,迄今為止,還沒有任何一個人通關呢?”
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玩家都安靜下?來,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不?安。
過了半晌,老毛才搖了搖頭:“這得看,為什麼我們這個副本叫《神婚》?有誰昨天搜查線索的時候,找到了相關的東西嗎?”
場面一時間安靜下?來,老毛那雙銳利的雙眼巡視著全場,只是被那雙眼睛注視著,就會讓人産生一種被亟待捕食的遊隼注視著的錯覺。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有一個看上去膽小怕事的玩家舉起?了手。
他戴著一副黑框眼鏡,看上去完全就像是一個剛剛進入社?會的大學生:“我……我昨天經過a1301的時候,燈光忽然熄滅了。”
老毛一愣:“可是我們只是昨天進副本的時候才到過那裡,整棟大樓都需要?我們尋找線索嗎?”
“不?、不?知道。”大學生好像有些口吃,說起?話來有些吃力,但他認真?地搖了搖頭,像是在努力的回憶昨天自己看到的景象,“但是,我昨天經過的時候,看見了一個高高瘦瘦的影子……‘它’有兩扇巨大的骨翼,就像惡魔或者翼龍那樣,黑影纏繞在它的身側。更?離奇的是,周圍閃爍著淡淡的紅色的光,就像是喜宴洞房裡的光彩一樣。”
老毛聽到了關鍵資訊,不?免激動的向前一步,抓住了大學生的衣領:“還有呢?還看到什麼了?”
大學生被嚇了一跳,面帶驚恐的望著老毛:“沒、沒了……燈光很快就閃爍著亮起?來,周圍又出現了那些黏膩的東西,我就趕緊跑了。”
老毛的臉色一下?變得慘白,他皺著眉,緊緊地盯著大學生:“真?的沒了?”
被他抓著衣領的大學生咬著牙:“真?的沒了。”
牛仔男有些困惑:“毛哥,怎麼了嗎?你臉色怎麼這麼差?”
“我是覺得,我們剛剛的推演出現了一些錯誤。往常我們的經驗表明,生存解密式的副本其實說難也不?是很難,充斥著怨念的boss一般第一個夜晚就會出來殺人。並且,它會在之後的每一個晚上都出現。”老毛說,“我剛剛在想,為什麼第一晚,殺害王平的並不?是boss,而是……一隻隨處可見的小怪。”
順著老毛的聲音,簡青越過隱約合上的門扇,看見了地上躺著的那個名叫“王平”的男人屍體。
和老毛說的一樣,王平死於被繩索狀物體勒緊的窒息。
而這幢大樓裡能夠勒死人的小怪,簡青想,應該就只有他下?樓的時候看見的那些依附在牆壁上的長舌小怪了。
“我們很可能……”老毛的聲音在遠處響起?,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古怪和遲疑,“遇見了,遊走型boss。它曾經出現過三?次,前兩次都是在副本中,那個a.級的副本被直接拔高到了s1級的難度,無人生還。後一次是出現在一次高手組隊的模擬演練中,那個boss同樣把那些能夠在區服內排行榜前十的大佬們全數殺死,存活時間不?過37小時。幸好,那一次是模擬演練,回來後,他們就將自己的經驗寫在了論壇中——但最終,他們都沒有推演出應對方?法。這一次,我們遇上的,應該也是‘他’。”
“為什麼?!”牛仔男瞪大眼睛,“你怎麼判定的!?”
老毛像是想到了什麼極為可怕的事情一般,略顯渾濁的眼瞳輕輕地震顫著。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搖了搖頭:“因為,那個boss,它操縱的是副本內怪物們的惡意。他不?會親自下?場,只會做一個高高在上的旁觀者,等?待著玩家們陷入一個又一個無法掙脫的怪圈,等?他看厭了,就會出手將玩家們全數剿滅,一個不?留。”
惡意……
簡青眼睫微微地顫了顫,眼前浮現起?季憑舟那張冷冽中透著溫柔的臉。
在無數個他們交往時相愛的夜晚,他到底有沒有,用過帶著惡意的眼神凝視過他?
這樣的念頭叫人細思恐極,簡青的脊背都微微發著毛。
他總是這樣,無論是在幸福的相處、牽手擁抱、抑或是親吻中,他都保持著一個站在原地的狀態,等?待著簡青的主動。
即使?是他們鬧矛盾、吵架、甚至要?分手的那段時間,季憑舟也從來沒有撕心裂肺的哭過一場,像個正常的人一樣産生一些必要?的情緒波動。
他仍然是溫和的、疏離的。
就像帶上了假面的人,透過那雙總是飽含著深情的眼,冷漠地打量著眼前的愛人。
季憑舟就像是一個上位者,高高在上的俯視著世界上的一切。
即使?是簡青,他也從不?會因他破例。
明明是夏天,簡青卻仍然覺得渾身發冷,像是置身於一個滿是冰塊的洞xue,整個人都溺斃其中,無法掙紮。
副本中的他和簡青記憶中的季憑舟逐漸重合起?來,和昨天晚上那個擁抱著他,低聲輕哄著他的男人割裂成兩半。
他……到底有什麼真?心呢?
季憑舟和他說,可以依靠他、依仗他,做他的附屬品。
換作任何一個沒有主見、頭腦中滿是戀愛粉紅泡泡的人,應該會很滿意季憑舟所?作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