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華恆,大公司呢。”刀疤臉看著他的模樣,笑嘻嘻的,“你也不想讓你公司的同事知道,他們善良勤奮的小同事,在外面原來欠了這樣大一筆債啊?”
“你們怎麼知道的!”簡青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如墜冰窟,心都涼得讓人微微顫抖,“誰告訴你們的?!”
這次刀疤臉卻不答話了,他猙獰地對?著簡青笑道:“你管呢!現在給我?把錢交出來再說!”
“慢著。”不知什麼時候,斜後?方插進?來一道清冷的男聲,“別逼他。”
也許是?他們的爭吵聲太?大,那邊等待著簡青的陳淩走了過來,如同從天而降的神明:“簡青,你還好吧?”
簡青下意識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我?還好。你們……”
“我?不想逼你的。”陳淩垂著眸,憐憫似的看著他,“你的公司是?我?告訴他們的。順著我?多好呢,簡青,為什麼要違逆我?的意思?要是?我?今天晚上不出現的話,你會變成什麼樣?”
簡青瞳孔微縮,怔怔地望向?他。
陳淩垂下手,指尖落在他臉頰上,像是?在打量、觀察著某件想要得到?的物品:“你好好想想,你給我?的回答到?底是?什麼吧。”
……
陳淩果?真信守諾言,給了簡青一點兒考慮的時間。
簡青不知道他怎麼知曉自?己欠了債,還能準確無誤地找到?那幾個討債的人來圍捕他的。現在這幅場景,逃避估計是?不可能的了。
陳淩並沒有讓那幾個人走,而是?逡巡在四周,讓簡青一個人在車旁考慮著。
也許是?剛剛唱了紅臉,現在的陳淩相比之下要溫和許多:“你好好想想,我?對?情人都很?好的。又不會虧待你,還有你欠的那些債務,可能還沒我?給你買的兩?個包貴,不是?嗎?只要你同意,我?們就簽個協議,你把工作辭了,就專心給我?當情人,我?保證你和我?在一起的時間,是?你絕對?沒有體?會過的幸福輕松。”
他循循善誘道:“你再想想,你的工作單位正在打壓你吧?你都加了半個月的班了,還不覺得累嗎?是?時候好好休息一下了。”
“這個世界一直都在針對?你,你不怨恨嗎?明明你什麼都沒做,但是?那些事情都一個個的找上你,你不累嗎?你問過自?己,為什麼嗎?”
簡青蹲立在黑暗中?,一隻手環著膝蓋,微微地抬起頭,那雙清澈的眼睛在黑暗中?仍然亮得驚人,如同跳躍著兩?點火焰,極其攝人心魄。
他臉色蒼白,唇色淺淡,五官算不上突出,但組合到?一起,就莫名生?出一種讓人想要疼愛的脆弱和破碎。他就像是?一張柔弱易破的白紙,等待著別人親手將色彩塗滿他的全身,看著那雙淡漠的眼睛染上情.欲的顏色,身體?為別人的動作輕輕的顫慄,單薄的軀體?為他開啟……
陳淩目光垂落,自?然又恣意地在他身上掃動著。
他很?想嘗一嘗,曾經高飛在天上的、純潔不染塵的白天鵝肉的滋味,是?否會和自?己想象中?的一樣香甜。
他應該會答應的吧?他一定會答應的吧?
畢竟,他開出的條件如此豐厚,多年的情場經歷讓陳淩已經摸清了那些陷在泥沼裡?的人到?底想要的是?什麼。
本來他還有更溫和的手段來對?付簡青的,但這人實在是?讓人惱火,不知道是?不想理他,還是?真沒有看見——
但不管怎樣,他都一定能讓簡青臣服於自?己的。
“對?不起。”簡青終於說話了,他抬起眸子,那雙本該含著淚水,目露傷心和懼怕的神色的眼睛卻顯得極其平靜,“我?不會做你的情.人的,我?的債務我?能自?己還,而且,我?不怕他們鬧到?公司——畢竟,他們也並不清白,到?時候我?報警抓他們,他們自?己也撈不著好處。陳先生?,前面幾次我?應邀,都只是?出於老同學的情誼,但這並不意味著您能夠操控我?的意志替我?決定,以後?也請不要來找我?了,我?不喜歡任何人,也不會走任何權色、錢色交易的捷徑。”
他仍然保持著那個姿勢,雖然仰著頭看著陳淩,但不知為什麼,陳淩卻覺得,這人是?在俯視著自?己。
那種高傲的、不屑的目光再次從簡青疲憊落魄的臉上閃現了一瞬,叫他回想起多年前,穿著一身藍白校服的少年站在領獎臺上言笑晏晏、意氣風發的模樣。
他心中?的白天鵝,似乎從來沒有墜.落到?泥潭中?過。
陳淩手中?執著的煙很?快燒到?了頭,熱意攀上他指尖,燒得滾燙。
“你……”陳淩張了張口,從喉嚨中?擠出來的話卻沙啞難明,“你真的要這樣和我?對?著幹嗎?”
“我?並沒有這個意思,陳先生?。”簡青扶著牆,有些艱難的站起來,長時間的勞作和疲憊讓他有些頭暈眼花,“也請您不要再管我?的事情了,您不是?耶穌,也不是?救世主。救不了我?的。”
他近乎平靜的靠在骯髒的牆壁上,清澈的的眼中?倒映著陳淩暴怒的模樣:“好、好啊!”
陳淩像是?生?氣極了,甚至於被氣笑了:“不管你,好啊。我?看我?不管你,還有誰願意要你,救你?!你也就這點皮相了,真以為哪個男的都會為你傾倒嗎?”
他當著簡青的面掏出手機,指尖顫抖著撥出了一個電話:“喂,你們現在過來,把他收拾一頓,明天去他公司鬧,就說他爹是?老賴,現在簡青也不還錢,鬧大點……嘖,怕什麼?我?給你們擔保,到?時候你們最多就是?個尋釁滋事,進?去蹲幾天就出來了,我?好處少不了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