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我們的?隊員在兩天前,看?見了塞繆爾。”海斯微笑著對他說。
他安靜地望著簡青的?臉,在心中默數了三個?數。
果?然,在倒數結束之後?,簡青波瀾不?驚的?臉上終於出現了別樣的?波動。
“……塞繆爾?”他的?聲音又低又輕,就像是滑過?水面的?一片鵝毛,如果?不?用心聽,根本聽不?見簡青在說些什麼。
但很幸運地,海斯一字不?落地捕捉到了簡青的?話。
他換了一副樣子,一改之前咄咄逼人的?模樣,溫和而有耐心的?對他說:“簡青,你好好想想,要是配合我們的?話,我們肯定不?會對你怎麼樣的?。而且,我們是同類啊,怎麼可以背棄你的?同族、去相信一個?海怪?你知不?知道,在你離開之後?,獸性大發的?塞繆爾到底做了些什麼?”
簡青不?知道聽到了哪個?字眼,忽然低下頭?,眼睫孱弱地顫了顫。
他沒說話,海斯就順理成章的?當?他是不?忍,笑呵呵的?主?動說:“你知道嗎,有人看?見他親自打翻了整個?海面的?船!幾乎所有人都落到水裡了——這樣的?塞繆爾,你還熟悉嗎?他不?再是那個?可以在潮水湧上岸邊時,輕柔地擁抱著你,歌唱著安眠曲催你入睡的?塞繆爾了——他是一頭?猛獸!簡青,醒悟吧!”
海斯不?愧是教授,說出的?話含著極強的?鼓動性。
他一邊說著,一邊伸出手,輕輕的?拍打著簡青瘦弱的?肩膀,像是在安慰這個?失意的?年輕人:“別怕,別怕。我們會站在你身邊的?。”
簡青垂著頭?,沉默不?語。
他的?“恭順”再次被海斯當?成了默許。
他相信,只要一點時間,讓這個?他為塞繆爾選定的?“誘餌”好好的?想清楚事情的?利弊,和如今到底是什麼局勢,這個?聰明的?年輕人一定會好好地聽從他的?指示。
很快,海斯教授就從他身側站了起來?,呼喚他的?手下——那個?長了一臉絡腮胡的?中年白人男子:“塞爾!過?來?,給?簡青上點麵包和牛奶——這麼多天,他已經餓壞了!”
……
簡青再一次受到了“禮遇”。
下車後?,他在海岸邊看?見了和那所養育院如出一轍的?、牆壁刷成白色的?高大辦公樓。
很顯然,塞繆爾和他從養育院逃走之後?,海斯教授就一直沒有放棄過?再一次研究人魚。
他被帶到了一個?小房間裡休息,這裡的?環境比之前他住過?的?地方還要好,只不?過?,顯然海斯教授對他仍然懷有極大的?戒心,並沒有放任他一個?人呆在宿舍。
房間裡安裝了好幾個?監控,幾乎是無處不?在,窺視的?目光織成了一張大網,嚴嚴實實地將簡青網羅在其中,不?讓他離開分?毫。
更糟糕的?是,雖然海斯教授有授意那位叫“塞爾”的?手下每天都帶簡青和他碰面聊天、共進午餐,彼此交流一些塞繆爾的?資訊,但他發覺,海斯很是謹慎,從來?沒有透露過?一點兒即將進行的?計劃。
他仍然在提防著他。
夜晚,簡青躺在床上,面前正對著的?牆壁上安裝著一個?小小的?攝像頭?,代表著“工作中”的?紅光一閃一閃的?,正在兢兢業業地為主?人播報著簡青的?情況。
他不?做掙紮,看?上去沒有任何想要把攝像頭?打壞的?想法,隨遇而安地躺在床上。
監控那頭?監視著簡青的?研究員打了個?哈欠,繼續觀測著簡青的?舉動。
他已經連續熬了五天夜,精神和身體的?承受能力都來?到了一個?生理極限的?低值。
可上次死在那場災難中的?人實在太多了,而海斯教授並不?想讓那些完全?不?知道他們的?計劃的?人進入辦公樓,於是,他們這些人只能被迫拿著高額的?加班費用,日夜不?止的?加班。
時間很快來?到淩晨三點。
簡青仍然躺在那張小床上,像是已經入睡了很久,一動不?動的?。
研究員嘆了口氣,低低罵了聲,起身去找外面的?同事代班,他要出門上個?廁所。
就在他離開的?一瞬間,監控器上代表著“工作中”的?紅光很快消失。
下一刻,原本已經“熟睡”的?簡青迅速起身,將提前準備好的?桌椅板凳堆在一起,踮起腳用鑷子掐斷了某根線路。
……很快,監控畫面中的?景象就靜止不?動,停留在了前一個?小時的?錄影,開啟了延時功能。
簡青做完這一切後?,迅速俯下身,將四周的?東西複原。
他動作很快,像是已經在心中把這一套動作排練了很久,實踐起來?的?時候行雲流水,沒有任何一個?多餘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