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手中拿著一團糾纏不清的紅線,從中分出了?兩根,低下頭,溫柔的將它們分別系在兩人手腕上。
這根紅線和?謝關山之前手腕上纏上的那根綴著銀鈴鐺的那根不太?相同?,那是謝關山的命線,相當於是燃燒精魂才能得出的東西。
天?上地下僅此一根,是謝關山專程給簡青做的。
只不過,也就起?了?那一次效用。
月老是個須發皆白的老人家,面容祥和?,笑意盈盈地端詳著簡青:“你的面相真好,以後一定是有福氣的人。”
簡青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月老的熱情,只能略帶靦腆的笑笑,捏了?捏謝關山的袖子,輕輕晃了?晃:“謝謝。”
他捏住袖子的本?意,是想讓謝關山主?動接過話?茬,讓祂和?月老聊天?就夠了?,大可不必捎上他——
結果,謝關山好像理解錯了?意思。
他牽上謝關山袖子的一瞬間,就感覺到了?一隻大手順其?自然地從袖子下探了?出來,很快,就像靈活的蛇一樣,和?他十指交握著。
簡青:“?”
他看向謝關山,挑起?一邊眉梢,做出一副詢問的神色。
對方果真也望了?過來,面上帶著淡淡的不解:“嗯?”
也許謝關山曾經?在地府上過反向理解班,很顯然,如今已經?成為一名舉世無雙的大師,不僅沒有松開簡青的手,還非常沒有自覺地在大庭廣眾之下,又牽緊了?一些。
簡青放棄了?掙紮,任祂牽著算了?。
月老哪能看不出他們倆的小九九,笑得異常善解人意:“哎呀哎呀,反倒是我話?多了?。要是沒什麼事兒——我就先回?去了?。月老祠那邊還有挺多公務沒處理呢。”
離開前,月老朝著簡青擠了?擠眼睛:“神君好福氣呀。我就等?著吃喜酒啦。”
謝關山也沒想著要送送不遠萬裡來到這裡的人家,牽著簡青的手,目送著月老離開。
簡青本?來想從祂那隻冰涼幹燥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掌的,但想了?想,又覺得沒有什麼必要,就這樣牽著也挺好的。
就像是生命的縫隙被這個肢體上的接觸徹徹底底填滿了?一樣,即使只是這樣站著,也很幸福。
簡青沒有讓謝關山像爸媽透露祂的真實身份——畢竟和?一位“神祇”結婚,聽上去很像兩個癔症患者的白日做夢。
簡青尚且不知道謝關山送了?多少聘禮,目前還是心如止水的狀態。
謝關山將上次在外面借“家仙”的名頭作亂的那些人大多處理得七七八八,簡青這才知道,判官對生死的判定並不是隨意的。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命數,能在這場浩劫之中熬過去,便?是過去了?。
如果沒有,那還有下輩子,可以繪滿生命的畫卷。
兩人閑來無事,重要的事情差不多處理完了?,於是,簡青提議一起?到桃源村裡走走。
這裡到處都是空蕩蕩的居所,樹林蔭翳,水流清澈,環境比現在的臨水村好上不少。
簡青再一次漫步其?間,看見這些熟悉的建築,心頭忽然不由自主?地冒出上次他和?謝關山結契那日,他在族祠中看到的景象。
謝關山的族人……
真的是由祂一人殺死的嗎?
“簡青。”
謝關山垂著眸,忽然叫了?他的名字。
有那麼一瞬間,簡青忽然想問問這個問題——
問一問這些事情的始末,因為,他也想更加了?解祂。
然而,這一願望在今天?落空了?。
謝關山看著他的眼睛,握住他的手緊了?一些:“你別怕,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情。”
簡青愣了?愣,點點頭。
謝關山說:“我們的父母,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