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他的!”
不知道是不是簡青的錯覺,他總覺得那些蕩出去的回聲慢慢的變得尖銳、激昂起來。
那股消毒水混雜著冷杉煙草的香氣纏繞著簡青的鼻腔,如蛇一般冰冷粘膩。
顧流明沒有等到簡青的回答,便開始估量著從這麼多人面前把簡青偷走的可行性。
只要用觸手織成一個密不透風的巢xue,把他牢牢地包裹起來,就能免受其他人的窺視、交流與觸碰。
或者……幹脆把簡青拆成幾份,拆吃入腹,反正他也是自己的心髒容器,只有這樣,才能保證他永遠老老實實的呆在自己身邊。
簡青,是他的……
顧流明腦中的想法越來越亂,就在它們即將破土而出、隨著冰冷粘膩的觸手一起纏繞上簡青的四肢時,變故發生了。
方才敲著紙質煙管,神色冷淡的簡青湊了上前,踮起腳,主動的給了他一個幹燥的、帶著人類體溫的吻:“嗯。我是你的。”
……他回應了怪物的宣告。
這個吻並沒有交換到顧流明所需要的津液,僅是一觸即分而已。
但顧流明並沒有像之前那樣追上前,他站在原地,目光下視,安靜地盯著簡青。
周圍的觸手緩慢地收攏,巨大的紫黑色腕足小心翼翼地繞過他們二人,在經過簡青時,甚至空出一塊空地。
簡青自然沒有注意到地面上的異樣,也沒有關注面前正盯著他、不知在想些什麼的顧流明。
兩分鐘前,他清晰地感知到腦中對接聯邦監視人員的介面崩裂了。
除非對方親自找上門來,強制他再一次裝上微型裝置,簡青暫時仍然處於自由中。
同樣的,他也清晰地感知到——面前的男人、他名義上的丈夫到底有多麼強大。
他足夠成為自己在逃離囚籠之前,手中握著的最鋒利的一把劍。
那個吻,則是他給的安撫和獎勵。
在簡青看來,他的丈夫是一個貪戀欲·望、帶有不正常的佔有慾望的男人,他和顧流明各取所需,也算公平。
簡青無視了顧流明投來的死亡視線,慵懶地靠在牆上,不知什麼時候,手指間再一次夾上了英式烤煙卷。
他勾頭點火,一氣呵成,火光在漆黑的長廊裡劃過,又迅速歸於黑暗。
樓上的控制中心終於傳來了機器鳴叫聲,下一刻,長廊的明燈由遠及近地亮起。
異種研究院再一次掌握了這座大廈的控制權。
顧流明盯著簡青夾著煙的手指。
簡青正偏著頭,去聽樓上的動靜。他的手指修長,蒼白得像玉一樣,夾煙的動作並不顯得輕浮,透出一種聯邦社會極其推崇的紳士風範來。
簡青回過頭,就恰好撞上顧流明仍然在盯著自己的場景。
他暫時脫離了聯邦的監視,能夠著手去做的事多了很多,心情不由好了些,略帶蒼白的唇角勾起,調笑道:“你怎麼這麼喜歡親我,喜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