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這話怎麼說都對,只是不能用來對待歲月,或者說生命。因為沒人面對今天的人生敢說:哈哈,還有半輩子呢!sorry,因為除了死神,誰都不知道自己那杯子生命之源還剩多少水。所以,面對人生,我們每天都只能告訴自己:今天是餘生的第一天。
滿腦子的廢話,被屋子外面突然傳來的‘pia’的一聲掐斷了。我趕忙披了睡袍,出來看。
是月月,她正站在客廳裡,地上是一個打碎的玻璃杯,一灘水全部潑在了地板上。
“我,我想給仙人掌澆水。”她聲音很小,有點怯怯的模樣,大概是怕我說她吧。
“沒紮到吧?”我走過去,拉起她的手,又看了看其他地方,確定眼前的寶貝安然無恙後,“沒事,我去把這碎玻璃收拾起來。你小心點……去刷牙洗臉吧,一會兒我們要去外公外婆家呢。”
在客廳收拾了地上的碎玻璃,在洗手間收拾了自己。我帶著月月出了門。剛剛走出家門的一瞬間,我看到了對面的門也突然開啟了,從裡面走出來一個人,是我那天看到的女人,楊明的太太,或者也許是前妻了。
四目相對,我們互相微微點了頭。不知道彼此知道對方多少底細,但是都選擇了緘默作為最好的打招呼方式。我拉著月月下了樓,她則像忘記什麼了似的,又開門回了家。
沒什麼尷尬,也沒什麼理由尷尬……只是這回,我看清楚了她的正臉。那是一張很漂亮的面孔,精緻的五官,面板如瓷般細膩柔滑。我甚至有一種等以後和她混熟,想問問她用了什麼護膚品的沖動。女人果然都是一樣的,為了自己都說不清的虛無目的,千方百計挽留著青春。最好不要說是為了男人,否則太輕太悲,我很想知道有多少男人會為了自己的女人打扮。
男人和女人是有區別的吧?區別太大,致使很多時候,大家都拼命給予著對方自己認為最珍貴,可是偏偏別人不太需要的東西。於是在看到對方輕慢地對待自己的奉獻的時候,我們往往感到心寒,往往覺得委屈,往往認為不能被理解,往往認為這就是愛情終止的標誌。
婚姻是使人理解男人和女人最終區別的開始。所以,它自然成了埋葬愛情的墳墓。
想著剛才的楊太太,其實,她還年輕,還漂亮。站在經濟學的角度講,她還是一個自身價值和價格均可觀的流通品。這樣的人,不需要生活的同情,只需要她自己站起來,走過去。
晚上,和父母,還有月月一起吃著飯,看著電視。忽然接到了姐姐的電話:“小文,你們新年快樂呀!月月怎麼樣?乖嗎?”
“乖。”這是不可能有第二個答案的問題。只是我接下來的一個問題,就暴露了自己的不耐煩,“姐,你什麼時候來接她?”
“嗯,告訴你個好訊息:我要提前回來了。明天晚上,你去接我哈。航班號我一會兒給你發簡訊。”姐姐也知道我的心情,這果然是個好訊息。
“好,那我明天帶著月月去接你。”我已經打定了主意:今晚就在爸媽家睡下,每天直接去接姐姐,這樣我就再也不用煩惱給那個小家夥做飯,收拾床鋪,整理衣服,哄她睡覺,想方設法回答她的怪問題了。雖然只有短短幾天,已經讓我下定了這輩子不要小孩兒的決心。我果然是個沒有耐心的人。
2010年1月2日
今天是我今年到目前為止過的最不好的一天,因為昨天起碼我還是自然醒的,而今天我就被我親愛的八卦寶貝的電話吵醒,千裡追魂,到了我爸媽的家裡。
“小文,都九點半了,你怎麼還不起床?!”那小妮子興致勃勃,完全忽視我強大的起床怨念小宇宙,自顧自地喊著。
“幹嘛?!”我睜開了半隻眼睛的50的縫隙,看著立在床頭,抱著我的抱枕,兀自興奮著的丫頭。
“我知道葉泠雲的訊息了。”這丫頭剛剛說完這句話,就忽然像被霜打的茄子一樣,蔫了下去。
“這還不好。”這還不好?這不正是證實她八卦王實力的事情嘛,說打聽,這麼快就打聽到了。
“不好。”小丫頭忽然放下抱枕,湊到了我的枕頭邊,抬著頭望著我,聲音變得很微弱,“他已經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