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葉聲調稍稍提高,“我想來找你。”
不,你不想。
沒得到回應,梁葉又說:“景哥,我今天可以來找你嗎?住在宿舍有點麻煩。”
景榷這才意識到,梁葉可能已經被朔原大學的學生們認出來了。其實作為素人,梁葉並沒有被懟臉拍,鏡頭在的時候,他一直戴著鴨舌帽,帽簷壓得很低,包括最火的那段和布林的舞蹈。但熟人怎麼都認得出來,大學生又是喜歡熱鬧的群體。
景榷立即問:“有人來堵你?”
“那倒沒有,但總被問,走在路上也有人看,導師讓我休息幾天。”
“……那你來吧。”景榷想了想又說:“算了,我去接你,你收拾一下東西,哪個門方便。”
梁葉沉默2秒,“其實我已經到永庭來了,我在街對面。”
一刻鐘後,梁葉坐上景榷的車,他少見地穿著一身黑,還戴著帽子,雖然揹著雙肩包,但包是癟的,看樣子沒有裝太多東西。
景榷開著車,心裡有些亂,他早晚要面對梁葉,但還沒有做好準備,現在梁葉無處可去了,他應該帶梁葉去哪裡呢?回梁家?梁葉願意回梁家的話,也不會來找他了。隨便找個酒店開個房間,住到熱度過去?
“景哥,我可以去你家嗎?”梁葉的提議打斷了景榷的思考。他忽然想起,好像從上次親吻之後,梁葉就不叫他景總了。
又變成了那個晚上叫過很多次的,總是和喘息一同出現的,景哥。
景榷沒立即回答,感到梁葉的視線很有存在感地落在他的側臉。
“景哥,可以嗎?”
景榷在前面的紅綠燈轉了個向,腦子一團漿糊,直到開進每天進出的小區,才真切地體會到,他把梁葉帶回來了。
被覃洲吐槽為工作室的住處其實也沒有那麼糟糕,因為空間足夠大,視野也足夠好。但景榷領著梁葉進屋,看到散落在沙發、茶幾、島臺上的檔案、衣服,還是很頭大。下意識就要收拾。
“我來吧。”梁葉卻把這活也搶過去,不去碰那些檔案,只是將衣服一件件拿起來,整理,問掛在哪裡。
“你來看看這間怎麼樣。”景榷推開客房的門,這間房其實是利用率最低的,根本沒人會來留宿。
梁葉抱著一堆衣服過去,點點頭,“謝謝景哥。”
家裡來了個特殊的客人,景榷不自在,“你沒吃飯吧,想吃什麼,我來點。”
梁葉坐在他對面,“我都可以。”
景榷一心二用,胡亂下單,送餐時間有一個小時。“我還有點工作沒處理完,你要看電視嗎,還是打遊戲?”景榷將客廳的電視開啟了,他沒什麼時間玩遊戲,但各種主機和遊戲都有。
“景哥,你看《雪藏》了嗎?”梁葉抬頭看著往書房走去的景榷,“我是說最新一期。”
景榷腳步一停。
“我們一起看吧。”梁葉幾步走到他面前,“我也只是看了幾個剪輯的片段,沒有看過完整的。”
景榷被梁葉拉到電視前坐下,梁葉低頭研究怎麼調頻道,他愣了會兒,將遙控器搶過來,找到《雪藏》最新一期。
節目組很懂觀眾,片頭就剪出了景榷被布林飛撲,梁葉攔住布林的一幕,緊接著就是梁葉和布林跳舞,那本來是相輔相成的一段舞,景榷現場看的時候只覺得兩人都跳得很好,但被剪得劍拔弩張,像兩只為求偶爭鬥的孔雀。
景榷走神地瞥梁葉,梁葉立即轉頭看他,他連忙盯住電視。
正片沒有片頭那麼有戲劇感,卻多了很多細節,梁葉向阿韶學姿勢,景榷抱臂在一旁看,面帶笑容,眼睛亮得跟鑲了鑽似的。
景榷不禁訝然,他居然是用這種表情看著梁葉?也太直白太露骨了。
這一期並沒有剪到舞臺,梁葉抱景榷的一幕,他們那些所謂的賣腐也沒有剪進去,時長最多的還是選手,但僅是這些片段,已經搶走了話題度。
在播放選手們的日常相處時,景榷看得心不在焉,耳根的燙稍稍降溫,但梁葉突然湊近,“景哥。”
“啊?”
梁葉壓住他放在沙發上的手,手指從手背遊離到手腕,“我們可以試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