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榷深夜加班,礦工卻在他腦子裡揮之不去,檔案上的字漸漸變得不認識,一眨眼全都變成了“礦工礦工礦工”。景榷生氣地將檔案一合,自言自語:“最煩礦工”。
有的人看起來有錢有勢,招蜂引蝶,但活了26年,也就經歷過一個攻。這個攻當時年紀雖然小,身板也很窄,但渾身牛力氣,非要評價的話,也是個很礦的。
疼痛的記憶再次翻湧,把今天在朔原大學醞釀的那點純愛沖散了。景榷不得不正視這個避不開的問題——將來真和梁葉結婚了的話,梁葉又犁他怎麼辦?合法夫夫,總不能一次都不犁吧?
梁葉現在可是個雙開門礦工了!
想到這兒,景榷又想像梁雋聲那樣跑了算了。但再一想,人都是會成長的,18歲的小葉不行,不等於23歲的梁葉也不行。
景榷忽然不爽了,人從不行到行,得有個循序漸進的過程。要是梁葉行了,是在誰身上循序漸進的?要是梁葉現在還是不行,那豈不是要在他身上循序漸進?
越想越不得勁兒,景榷索性用工作武裝自己,什麼礦工,什麼梁家的家庭聚會,統統被他拋到了腦後。不想幾日後,從小姑那兒聽到了梁雋聲的訊息。
小姑現在仍然帶著三個藝人,隔三差五要來一趟永庭,動不動就跑來景榷辦公室劃水,順手丟一些領帶、胸針、袖釦之類的小玩意兒給景榷。
這次她帶的是菠蘿,聞著濃香,景榷吃了幾塊後,她才說,梁雋聲回朔原了,這是他從島上帶回來的伴手禮。
景榷頓時覺得菠蘿不僅不香了,還有一股爛熟味。
他與梁雋聲不對付,互相看不上,但理智分析,梁雋聲其實是最合適的聯姻物件。這人無心賺錢,沒有插手永庭的可能,一年有300天都在國外流浪,幾乎不用見面,他可以繼續當清冷總裁。
“他回來幹什麼?梁輝抓回來的?”景榷警惕地問。
梁雋聲跑路的時間不算長,逍遙自在有什麼不好,不大可能是主動回來的,但梁家這時候抓他回來幹什麼?難道是景自秋覺得梁葉剛認祖歸宗太寒磣,跟梁家要梁雋聲?
他可以嫌棄梁葉,欺負梁葉,但別人不能看不上樑葉。
“我也以為是梁家去抓人,但聽何夫人說,梁雋聲是自己回來的,態度還很好,一回家就認錯。”小姑邊吃菠蘿邊說:“你也知道,梁家一貫最疼愛梁雋聲這個老大,他帶了一堆東西回來,還給真少爺送了見面禮,專門去看了假少爺,梁家現在父慈子孝,羨煞你爸。”
景榷瞪一眼小姑,“你是來給誰當說客呢?”
“什麼呀,你小姑我只吃瓜,不站隊。”小姑滿臉興奮,“如果梁雋聲是後悔了,想回來跟小葉搶你,那就好玩了。修羅場誒!”
景榷冷笑,梁雋聲回來搞破壞倒是有可能,搶他?梁雋聲腦子進海水了嗎?
趕走小姑,景榷本想問問梁葉在梁家現在是什麼情況,但馬上有個合作方要見,景榷便暫時擱置下來,空了再問。
午後,景榷接到一個陌生來電,對方聲音聽著略有耳熟,“中午好,景榷。”
景榷冷著調子,“誰?”
那邊靜了片刻,語氣變得不可思議,“你把我刪了?”
景榷終於聽出來,這不就是那個嫌棄他一身銅臭的大少爺梁雋聲嗎?剛回國就給他打電話,有什麼企圖?
景榷不做聲,梁雋聲自報家門,景榷這才說:“梁少爺啊,不好意思,沒有刪你號碼,是從來就沒存過。”
在景榷的印象裡,梁雋聲是很容易得罪的,三兩句就能將這人的火給拱起來。果然,梁雋聲語氣淡了幾分,“有空嗎,我回國了,想約你吃個飯。”
景榷腦子已經飛快算計起來,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梁少爺不是看不上我這種人嗎?怎麼又想約我吃飯?”
梁雋聲貴人多忘事,“我什麼時候看不上你了?”
景榷本想再陰陽幾句,又覺得沒勁,“到底有什麼事?我很忙,電話裡不能說嗎?”
梁雋聲又沉默了會兒,“那你什麼時候有空,我可以等你。電話說不清楚,還是得見個面。”
實在想不通梁雋聲約自己幹什麼,景榷說:“那你來永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