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大一上學期休學了。”景榷看到這裡輕聲道:“斷家的人……”
汪秘書說:“嗯,他的姑父找來了。”
姑父過去3年沒有找過梁葉麻煩,是因為知道梁葉身上沒有油水。
梁葉考上那麼好的大學,據說還拿了高額獎學金,眼看就要永遠飛出雪雲鎮這窮山溝,姑父怎麼都咽不下這口氣,拉著姑姑一起追到朔原市來,天天去教室、宿舍堵梁葉,要他還養育費。
兩人鬧起來,給同學和老師也添了麻煩。梁葉應該想過很多辦法,但都沒用,最終只能休學。
景榷氣得捶桌,他想過梁葉休學的原因可能是缺錢,沒想到是被名義上的親人坑害。
這件事最後是怎麼解決,汪秘書並沒有查到細節,只知道在那半年裡,梁葉一直在打工,可能最後湊夠了姑父勒索的錢,才將這兩尊瘟神送回老家,他也得以回到學校。
能肯定的是,後來他們再沒有出現在梁葉的生活中,梁葉靠自己實現蛻變,大三就在業內龍頭公司實習,跟著導師進課題組,手握多項研究成果。
景榷挑起眉,“所以他早就不是窮小子了。”
汪秘書點頭,“可以這麼說。”
景榷想起那個褪色的保溫桶,又想起梁葉在自己面前老實乖巧的樣子,不由得嘆氣。梁葉這是苦慣了,所以就算有了錢,也還是拘謹,不懂得享受!
小可憐!
景榷一邊感嘆一邊重看,狐疑道:“你確定斷家那倆沒再騷擾梁葉?”
汪秘書說:“確定,他們沒再離開雪雲鎮。”
“怪了。”景榷說:“人的貪欲是最控制不住的。”
如果當年梁葉的確是用錢將斷家人哄回去,他們的胃口不會變得更大嗎?尤其後來梁葉進了大公司,還有能夠支配的科研經費,他們一定打聽得到。
“需要我再去查查細節嗎?”汪秘書問。
景榷想了想,“算了,暫時不用。”
汪秘書喝完那杯並不怎麼好喝的咖啡,眼巴巴地看著新咖啡機,鬼鬼祟祟準備搬走。
“站住!”景榷喝止,涼涼地說:“梁家有江秘書這種蛇蠍秘書,永庭有……”
汪秘書大驚失色,委屈不已,“我是忠心耿耿好秘書!”
趕在汪秘書聲情並茂控訴之前,景榷將他趕走了——沒讓他搬走咖啡機。
梁葉的遭遇讓景榷生出惻隱之心,也不知道小苦瓜這幾天過得怎麼樣,中藥吃完了嗎?
景榷有點想主動聯系梁葉,左手卻將右手按住,不行,屁股隱隱作痛。
這時,小姑的電話打來了,景榷還以為她也是來跟自己彙報調查結果的,沒想到她發出一陣魔性的笑聲,聽得景榷反手掛了電話。
小姑又打,這次正常了些,“我的好黃寶,太出息了,讓ee親一口!”
景榷說:“你好,你是姑姑,不是ee。”
小姑笑夠了,壓低聲音,“前一天相親,第二天就上床,這就是大學生的快樂嗎?”
景榷:“……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
“裝!你們都去酒店開房了!不要小瞧了你姑的眼線啊!”
哦,原來是熬藥那次。景榷很想懟小姑:5年前我就和他上床了,你怎麼說?
但景榷只是清了清嗓子,繼續藏起秘密。
“明天你和真少爺要見面嗎?”小姑興致勃勃地說,“約在哪裡,我來安排。”
景榷莫名其妙,“我怎麼不知道明天要和他見面?”
“後天你不是要出差了?”小姑說:“臨行前總得見一面吧?”
永庭和另外兩個資本聯手推出男團綜藝,景榷要去做幾期嘉賓,他倒是早就準備好了,不覺得這和梁葉有什麼關系。
但小姑這話也提醒了他,再加上剛升起的那點對梁葉的憐惜,他思索再三,給梁葉發去一條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