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景榷暗想,見到我就這麼高興?你們那個真少爺等得不耐煩,讓你們來抓我嗎?
“二少爺,你,你和小景總一起來的啊?”
“小景總,哎呀既然都到了,那就快上去,梁總景總都等不及了。”
景榷腦子空白片刻,什麼二少爺?哪個二少爺?
恍惚間,他已經被推進電梯,扭過頭,看見男生的手臂挨著自己的肩,注意到他的目光,男生也看向他。但和他的震驚不同,男生的眼神很平靜。
“真……”景榷瞪著男生,沒忍住吐出一個字。
男生顯然沒聽懂,“嗯?”
“真少爺?”
“……”
電梯裡其餘人不敢吱聲。
景榷腦海裡捲起巨浪,一雙圓目一眨不眨,驚訝至極。
不是,這男的是真少爺?他的聯姻物件?幾小時之前他還暗戳戳對人家春心萌動,現在天上飛的鴨子馬上就要變成他鍋裡的熟鴨子了!
敢情他的聯姻物件一換再換不算狗血,豪門真假少爺鬧劇也不算狗血,他和真少爺這出一見鐘情才算狗血?
也許是景榷的表情太誇張,真少爺皺起眉。就這一個反應,景榷心念電閃,終於抓到熟悉感曾經出現在哪裡了。可他還沒來得及細想,樓層到了,梁家的長輩、景自秋早就等得不耐煩,數落的話已在嘴邊,但看到他們一同出現,個個臉上掛起笑容。
“已經見上了?”
“是啊是啊,我們正要去接二少,就看見二少和小景總一起來了。”
嘈雜的人聲中,景榷腦子又亂又麻,但好歹聽明白,遲到的不止他,真少爺本來表演完就要來酒店,換上相親用的西裝,還有專門的發型師化妝師等在一旁,但真少爺臨時被導師叫住,耽誤到現在。
景榷惡狠狠地看向秘書,這景自秋的狗腿子居然騙他!秘書別過臉,假裝清白無辜。
景自秋則在一旁好整以暇地觀察景榷,景榷知道他正在想什麼——知子莫若父,我沒說錯吧?親還沒相上,手都牽上了。
景榷一低頭,自己的左手正牽著真少爺的右手!這是什麼時候牽上的?景榷連忙一甩,真少爺又看向他,眉心依舊輕微皺著。
“景哥。”真少爺第一次叫他。
景榷就像被雷劈中了一般,保持著右手摸左手的姿勢不動了。
他終於知道熟悉感來自什麼。
景哥,五年前,也有人這樣叫他,聲音青澀一些,沙啞一些,帶著哭腔。
這個豪門真少爺是……是把他從黃寶變成清冷霸總的罪魁禍首!
景榷的年少時光自由自在,景自秋對早早離世的妻子心有愧疚,只雞自己不雞娃,給了景榷最優渥舒適的生活。景榷和覃洲一幫公子哥嘻嘻哈哈長大,看著雖然是一群禍害,但違法亂紀的事還真沒做過。
景自秋和覃父都是那種明面上不管,卻要偶爾敲打敲打孩子的家長,覃洲早早立下宏遠要當明星,對自己要求嚴苛,景榷雖然得過且過,但朋友都不出格,他也離譜不到哪裡去,也就嘴巴黃了點,老把睡了多少人掛嘴上。
覃洲曾經信了他的邪,直到真的跟人睡過了,得意洋洋和景榷炫耀,才從細節中戳破景榷的謊言。
“黃寶,你還是個雛啊?”
景榷臉一下就紅了。
為這事,覃洲笑得沒抓穩啞鈴,腦袋被砸,進了醫院,險些耽誤進組。
彼時景榷已經接手永庭傳媒,大刀闊斧改革,親自帶藝人、談商務。覃洲一問他這麼操勞圖什麼,他就面不改色地說圖小鮮肉。
“坦誠點要你命了?”覃洲對發小心口不一相當無語,“哪有你這種只有嘴巴黃的黃寶?”
景榷怒道:“還不是你亂取的外號!”
覃洲再次笑飛。
就是覃洲笑進醫院那次,後面接到了名導的戲,覃洲當時還不是影帝,資源算不上好,景榷費老大一番功夫才爭取到這個角色,生怕覃洲搞砸,覃洲一出院,景榷也已經收拾好行李,押著他前往西部偏遠的雪雲鎮。
雪雲鎮海拔比平原地區高一些,剛到需要適應。覃洲為了演戲,平時很自律,下了飛機就活蹦亂跳。景榷卻成了需要被照顧的病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