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許襄安閉了閉眼,高熱後的疲憊感如潮水般湧來。他虛弱地伸出手臂索取擁抱。
謝霄環住他,貼了貼他的額頭:“不久。”
“你身上的傷多,睡得多正常。”
“嗯……”oega在他懷裡躺了一會,有了點精神,才想起來問:“這段時間有發生什麼嗎?”說著,一邊打哈欠,一邊往apha肩膀上鑽。
謝霄的喉結滾了一下,下意識心裡一緊。
看著懷裡的人,他有些忐忑地說:“有。”
“你剛昏迷的那幾天,審判庭處決了一批以菲舍爾為首的甲級戰犯。”
“議會透過《種族中立法》將一部分未參與過戰爭,並且經過無害化處理的海妖送到了規定的保留地。”放他們一條生路。
許襄安聽得有些疑惑:“國會那群老爺們什麼時候那麼好心了,是卡羅倫簽的命令?”
“嗯。”續寫輕輕地撫著他的後背,避開那些尚未痊癒的傷口:“在他…走之前簽的。”
“走之前?”
房間裡忽然安靜得可怕。
窗外的陽光依舊明媚得不真實,照在兩人交疊的身體上,暖融融的。
許襄安卻混身脫力,只能靠謝霄抱著。
他把臉更深地埋在apha頸側,呼吸灼熱地噴薄在apha的鎖骨上,喃喃自語:“他怎麼死的……”
“吞藥自殺,現在代行元首權利的是安尤娜。”謝霄說。
“不可能!”許襄安心跳飛快,難以置信地看著他的眼睛。一個功成名就的人怎麼會自殺呢?
時間卻不因他的慌張而倒流,一點點飛快逃走。
從小養育他的洛維恩走了,一直庇護他的卡羅倫也離開了。
還有什麼是永恆的呢?
許襄安的指尖深深陷入掌心,指甲嵌入皮肉。他痛苦地顫抖著,眼前蒙上了一層幻影——光裡,那個總是笑著調侃他的年長apha站在病床前,最後一次替他整理散亂的金發。
………
淩晨。
燈火通明的特裡克宮。
安尤娜剛結束一場會議,煩悶地走在路上。過去幾年,她的眼角生出了幾道細紋,白頭發染了又長,脾氣也大了不少。
她已經很久沒有休過假了,每天一睜眼就是跟國會老爺們吵架,命都短了幾年。
陳菁站在她身邊,西裝革履,從頭精緻到腳,完全看不出以前的模樣。只有性格還和以前一樣,一急眼就要操那群國會老爺們的爸爸,鳥語花香如雷貫耳。
幸好戰時沒人在意這個。
“韓伊娜剛剛交了一份關於土星計劃的間諜名單給我……又要加班了。”她邊走邊嘆氣,眼底青灰清晰可見。
戰爭結束後,大批清算工作如潮水般向政客們湧來。
安尤娜笑笑,“明天再看吧,延一延也沒事。”她推開辦公室的門,本想放鬆地倒到沙發上,抬眼一看,書架前竟站了兩個人。
許襄安回頭,勉強扯起一個笑容:“好久不見。”
安尤娜瞬間精神起來,快步向他走去:“也沒多久,你終於醒了。”
“早上醒的。”許襄安簡單地和她寒暄了兩句,直入正題:“我找你取老師生前給我留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