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後。五個人圍坐在餐桌前,一邊吃飯一邊閑聊。蕭情偷偷從季羨明的咯吱窩底下,伸出筷子去他的碗裡搶菜,江雲生連忙阻止,只有許襄安在看好戲,還壞壞地笑。謝霄抿了抿唇,居然翻出手機來拍照,許襄安措不及防,蝦尾還掛在嘴邊就被拍了一張醜照。
窗外的雨聲漸漸小了,陽光透過雲層灑在地面上,彷彿預示著新的希望。許襄安習慣用嘴剝蝦,能不髒手就不髒手。謝霄看了眼照片,實況裡有所有人的聲音。他湊到oega耳邊,淡笑著說:“舌頭好靈活。”
“……”許襄安面不改色地夾了一筷子牛肉,挑眉:“你才知道麼?”
“你最近話好多。”還都是些不正經的。
“情難自已,沒辦法。”謝霄擼起袖子又給他添了一碗湯,“如果你不在易感期對我上下其手的話,我大概不會懂那麼多。”
許襄安某些時候很浪,某些時候又冷靜得過分。挑釁、狡黠、脆弱、動情、冷漠,複雜的情緒在oega的身上輪番體現,動情時能指揮apha抱著操””他,冷靜下來又會為apha的葷話而害羞。
在外人面前的許襄安總是疏離而冷漠,紺色軍裝一絲不茍,即使有笑意也是淺薄的,只有撕開外層的包裝紙,才能摸到璞玉狡猾的本質。而謝霄則像一塊難以暖起來的冷玉,大部分時候沒什麼表情,只用行動來表達愛意。寬闊平靜的大海為某人沸騰、洶湧,死板遺世的荒山為某人嘩然。能感受到,這份面無表情之下有生動的情感。
“唔……”許襄安接過湯,忍不住抱怨:“你都餵我好幾天了,明天能不喝了嗎?”
謝霄:“不能。”
季羨明調侃:“好酸啊,怎麼沒人給我做湯做飯打掃房子。”
時間的影子被拉長,彷彿一切又回到了當初。
數百公裡外,叛軍營地。
菲舍爾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赤色的眼眸一錯不錯地盯著會議室正中的電子螢幕。他穿著考究的黑色西服,眼底卻有一圈淺青,早已沒了開戰之初的冷靜。
螢幕裡,是一臉冷漠的卡羅倫。apha好整以暇地坐在辦公桌前,目光無比從容,帶著上位者的蔑視,又有對愛人最後的憐憫,複雜地糅合在一起,像一團難以更正的色塊。
菲舍爾的手指深深陷入掌心,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他死死地盯著螢幕中的卡羅倫,彷彿要透過那層冰冷的影像剜去對方的心髒。apha的表情卻始終如一,沒有分毫改變,彷彿他們之間從未有過任何糾葛。
“收手吧。”卡羅倫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低沉而平靜:“勝敗很快就要見分曉了,你的掙紮沒有任何意義。”
暴怒的菲舍爾抓過桌面的擺件,狠狠扔向螢幕:“不可能!”
不可能、不可能。
他的怒吼在空曠的會議室裡回蕩,擺件砸在螢幕上,發出刺耳的碎裂聲。
然而卡羅倫的影像依舊穩穩地投射在那裡,彷彿這位叛軍首領的憤怒只是微不足道的背景噪音。
“你魔怔了。”卡羅倫無奈。
菲舍爾的胸口劇烈起伏,眼中的怒火幾乎要噴湧而出。他猛地拍下手邊的開關,螢幕瞬間熄滅,整個會議室陷入一片死寂。
他站在原地,雙手撐在桌面上,低垂著頭,呼吸急促而沉重。
不可能……
他不可能輸。
“大人?”海妖副官小心翼翼地開口,聲音裡帶著一絲猶豫。
菲舍爾沒有抬頭,丟給他一份名單:“去給我把這些人都綁回來。”
“要活的。”
我們魚死網破,你也別想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