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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點,月明星稀,烏鵲南飛。
許襄安準時拍亮了書房的燈,給季羨明撥去電話。
他的書房很大,打通了兩個房間改的,四十多平,整體裝修跟傢俱佈置偏複古,兩面長長的落地書櫃,一面落地窗。
窗外是舒服的江景和天空,自然讓時間的流逝在這方天地中不再顯得急促。
坐在書桌前,許襄安一口氣掃蕩了一遍往年的考卷,把大部分重難點必考題跟機率考題都給季羨明餵了一遍,還特地找了本不錯的舊題集預備帶給他。
算是用心至極了。
但架不住學生抽象。
期末周迫在眉睫了才想起來要臨時抱佛腳的季少爺,邊做題邊念經:“南無阿彌陀佛腳嘛咪嘛咪哄佛祖顯靈羨明數學考一百分……”
“三短一長選一長,三長一短選一短,齊頭並進選2b,參差不齊選4d……”
許襄安聽得耳朵起繭子:“。”
初高中的蒙題技巧,你特麼拿來大學用,也是人才。
另一邊。
謝霄拉開浴室門,帶著滿身水汽從裡頭出來。
他套了件簡單的黑t,邊擦著頭發,邊從床頭櫃上拿過一副黑框眼鏡戴上。
他不近視,但有些散光,平時上文化課或者刷題時會戴眼鏡,但私底下不戴。冰冷的金屬框架在臉上,讓他看起來不那麼年輕純真,更加成熟穩健。
但這份成熟在他踏進書房的第一秒就瞬間土崩瓦解了。
書桌前,oega一手扶額,一手抓著著張皺巴巴的卷子,咬牙切齒地對著影片電話那頭的人道:“你特麼的…是豬嗎?!”
“不是…我記得是這種解法呀!”季少爺在螢幕裡撓了撓頭,無辜道。
“嗯、是、你記得。”許襄安無力地翻了個白眼:“我再給你講一遍,聽不進去就給我滾。”
季羨明下意識多嘴:“滾進你心裡麼?”
“……”讓許襄安的臉色更黑了。
謝霄站在門邊,聽了一會,沒忍住笑了出來。
oega立馬回頭,冷酷地盯住了他:“笑什麼?”
“過來。”
“嗯。”謝霄順從地走了過去,看見螢幕裡抓心撓肝的apha,他頓了頓,問:“要等你們結束先嗎?”
“……”這話問得很有歧義,像特麼正宮問老婆“你和小三鬼混完了嗎”,季羨明沒忍住抬頭看了他一眼。
“不用。”許襄安從櫃桶裡抽出一本新題集,丟給謝霄:“做,不會的問我。”
“好。”
謝霄做題要比季羨明乖得多,既不會時不時反駁“老師”,也不會滿嘴跑火車。
他摘下止咬器,給自己打了一針抑制劑,才坐到oega的身邊開始刷題。
整個過程漫長而枯燥,像螞蟻在沙漠中漫無目的長途跋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