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著,悠閑地走在一座□□西亞風的鏤空花藤亭裡,手邊牽著一個可愛的金發小男孩。
小男孩眼尾有顆漂亮的痣,仔細一看,能辨認出這是六歲時的許襄安。
他夢到了小時候的自己和洛維恩。
他們走在那個花園裡,一直走,一直走,彷彿沒有盡頭。
突然,洛維恩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叮鈴鈴的,鬧人得很。
她無奈松開許襄安的手,接起電話:“喂?”
然後便是無休無止的爭吵。
溫柔的人被逼成了瘋子。
洛維恩歇斯底裡地朝著電話那頭吶喊:“許見山你他媽怎麼能那麼冷血呢?希伯斯是我的親弟弟!就算他做錯了事情,他可以給你道歉,給你認錯,你怎麼能這麼對他!”
“你明白《拉斐爾提案》對他有多重要嗎?對那些無家可歸的工人們有多重要嗎?!你憑什麼決定他們的命運!”
電話的另一頭,許見山亦是情緒上湧,冷笑著反問:“我冷血?”
“我要是冷血,你弟弟就不止被貶職那麼簡單了。你問問他做了什麼?對著你的照片發情,給你掛祈願牌給你照顧兒子,為了你的一句話去搞什麼拉斐爾提案,老子沒殺了他就算不錯了。換了別人,你覺得他還能在柏塔尼亞混下去?”
“希伯斯是老溫斯頓親生的嗎?不會是私生子吧,路邊隨便哪個人的種啊?不然一個孃胎裡出來怎麼會愛上自己的親姐姐呢?多惡心啊……”
“……”
父母無休無止的爭吵聲盤旋在年幼的許襄安頭頂,其中夾雜著希伯斯舅舅的名字,讓他聽不太懂。
“舅舅怎麼了?”他問。
“閉嘴!不關你的事。”洛維恩卻沒回答他,一心和電話那頭的人爭吵。
她的眼睛盯著年幼的許襄安,眼神中流露出怒意與憎恨,彷彿在透過許襄安看許見山。
這個混血小孩兒有他們身上共同的優點,優越的西方骨,漂亮的東方皮,洛維恩越看便越恨,恨當初的自己為什麼會愛上許見山這樣的人。
許襄安被她的眼神嚇了一跳,瞬間從夢裡清醒過來,躺在床上,心髒砰砰砰地跳。
原生家庭帶來的傷害像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在這個夜晚將他從頭到尾澆了個透。
噩夢。
——
幾天後,洛維恩的忌日。
許襄安早早地便到了長青墓園,謝霄跟在他身後,懷裡抱著一大束燦爛的向日葵。
apha一身鉛灰色西裝,眼眸低垂,顯然還處於易感期的狀態中,往日昳麗的面孔上戴了一個黑色的止咬器,莫名透露出幾分野獸與禁慾的氣息。
他們穿過一片湖泊,路過大樹下漆面斑駁的鐵藝長椅,路過一片開得正盛的野花叢,才來到洛維恩的墓前。
描金的碑文上寫著她的一生——
“第一百一十九屆帝國國會眾議院議長,”
“《拉斐爾宣言》主要起草人”
“窮人的議員,
“啟蒙黨核心成員。”
“德拉諾·溫斯頓愛女——洛維恩·溫斯頓”
唯獨沒有尋常女性碑文上最常見的xxx之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