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難纏婚約 “我消氣了”
剛把謝霄領回家的那段時間,許襄安覺得——這家夥真是黏人極了。
無論他去哪,謝霄都要像只小跟屁蟲一樣跟在他身邊,完全沒個apha樣。
他去廚房喝水,謝霄就跟著他去喝水,他去書房複習,謝霄就跟著他去複習,一刻鐘都不捨得離開。
許襄安不知道,這一切都源於謝霄的害怕——他害怕他一不留神,許襄安就會消失不見——害怕許襄安不回家,像謝曉君那樣為了一己私慾拋棄他。
因為這份害怕,他每晚都會守在客廳,等待晚歸的許襄安。
客廳的沙發幾乎成為了他年少時的第二張床,他窩在上面,日複一日、毫無怨言地等待,那副樣子可憐得要死,像一隻下雨天被雨水欺負得渾身濕透、耳朵都垂下來的小拉布拉多,讓人心軟。
相處久了後,許襄安也開始不捨得謝霄一個人等太久,每晚下學都會盡早回家。
彷彿是“約定”好了那樣。
但這次生氣,他卻將一切約定都拋在了腦後,一個人跑到外面去瀟灑了好幾天——駕遊艇出海辦party、到洛琳公館看獵奇表演、陪卡羅倫飛去首都演講……什麼刺激玩什麼,夜夜笙歌不停。
謝霄找不到人,只能無聊地坐在客廳,一遍遍地打著無人接聽的號碼。
落地窗外,一幢幢高樓大廈聳立在黑夜中,與月爭輝,好似一片鋼鐵森林。高樓之下,苦猻河靜靜地流淌其中,無聲地滋養著這“森林”……高速發展與靜寂自然在這座年輕的城市裡相遇、碰撞,上演瑰麗夜景——像兩個來自不同世界的人,一個苦苦暗戀,不敢聲張愛意,一個無知無覺,踽行於世。
生理假的最後一天。許見山久違地聯絡了許襄安一次,通知他去相親。
許見山:[就見一面,不吃虧的。]
許見山:[答應爸爸,好嗎?]
“……”
許襄安對他的安排感到好笑。
讓一個隨時可能犯病的oega在危險的發情期去相親,真是一位體諒兒子的好父親啊。
從首都飛回柏塔尼亞。一落地,卡羅倫先順了順自己被風吹亂的頭發,好心地問:“要不要給你配幾個保鏢,或者……幹脆我陪你去?我怕你出什麼事情,我趕不及就麻煩了……”
“不用。”許襄安謝絕了他的好意,不想他在繁忙的大選中還要為自己操心,只要了兩個保鏢。
兩個一米九八塊腹肌的高階apha保鏢,一身腱子肉,看著就讓人安心。
相親地點在許氏公館。由許見山親自組局,另一方是諾頓家族的長公子,菲利斯·喬·諾頓,
許氏公館坐落於市郊,比起尋常富豪們的住宅,它的佔地面積大得驚人,沒有人能一眼望盡它的邊界。
太陽西沉,赤色的日光照耀著莊嚴典雅的莊園主樓,彷彿為這片土地鍍上了一層金錢的色彩。
這裡很漂亮,對於一些人來說,是極富吸引力的。
但在許襄安眼裡,卻是截然相反。
這棟華美的建築,在許襄安眼裡是一座披著華麗外衣的地獄,母親的崩潰自殺、父親變態的控制慾、極端畸形的教育,都在這裡上演……
這裡的每一寸風景,都是他曾經苦難的寫照。
像一幅黑白素描,毫無色彩。
年滿十六歲以後,許襄安在外祖家的幫助下,從這個恐怖的地方搬了出去,靠著母親留下的龐大遺産,在外面過的渾渾噩噩。
姓氏與贍養費成了他跟許家唯一的聯系。
那段時間,他逃學逃課、打架泡吧,五毒俱全,追求極致的自由,活得像一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