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翎只覺得心口被猛地揪緊,又酸又澀,他腦海中所有的東西一震,震得他眩暈片刻,他晃著腦袋清醒時,手上的帕子從沈辭秋的額頭擦到了唇角邊。
先前小鳥啄漂亮美人的唇瓣,無知無覺,但此刻謝翎的手指卻不知為何一縮,觸電般似地移開了。
謝翎,我是謝翎……那你,是誰?
是漂亮美人,是宗主,但是,都還不對。
我應該知道的,我絕對知道的。
謝翎焦躁地在軟榻上抓了抓,在沈辭秋迷迷糊糊伸手拽住他袖擺時一頓。
沈辭秋抓著那片紅色的衣擺,渙散的眼中閃過一抹安心,他不知在哪兒,可只要謝翎還在,他就什麼都不懼。
沈辭秋半闔著眼,低低咳了兩聲,謝翎一個激靈,松開帕子,抬手在沈辭秋腕間的儲物器上一點,手中多了個玉瓶,他扶起沈辭秋,將玉瓶抵在了他唇瓣上。
沈辭秋對他沒有防備,柔順地張開嘴,喝下了半瓶玉露,在秘地裡治不了病,但讓沈辭秋嗓子好受不少。
沈辭秋咽得很慢,只喝了半瓶就閉上了嘴,謝翎想把一瓶喂完,但沈辭秋卻往謝翎懷裡蜷了蜷,玉露本身沒什麼味道,發燒的病人口本來就帶了點苦,玉露下來,放大了舌尖的滋味。
沈辭秋從來不是嬌氣的人,但他此刻拽著謝翎的袖子,迷濛地想,謝翎,有糖嗎……
我想吃你給的糖了。
沈辭秋以前沒有喜好,是謝翎讓他擁有了甜。
他沒能說出聲,謝翎自然也不知道,他只想把剩下半瓶玉露喂完,見沈辭秋往自己懷裡靠,他幹脆伸手,捧過沈辭秋的臉,而後情急之下亂投醫,把剩下半瓶玉露灌入自己口中,然後低頭——
強硬又溫柔地抵開了沈辭秋的唇。
沈辭秋只覺得唇上灼熱,不是玉瓶的觸感,還以為是謝翎的指尖送來了糖,再度張口,唇齒間卻嘗到一點苦澀,以及奇怪的柔軟。
沈辭秋:“嗯……”
他白皙的喉頭滑動,將玉露嚥了下去,這一聲含混的低吟,卻讓摟著他的人渾身一怔。
本來喂完東西想要離開的謝翎愣在了原地。
隨即他一把摁住沈辭秋的頭,猛地再度堵住了沈辭秋的口,不給他留一點縫隙。
他的,這個人是他的,聲音是他的,什麼都是他的!
他想聽,他想要。
謝翎是憑本能去索求,幾乎兇狠地逼出了沈辭秋的喘息。
沈辭秋看不清,他只覺得嘴裡太熱了,說不好是難受還是難耐,他想躲,可是往後也躲不開,反而被迫仰起頭,露出了纖細雪白的脖頸,修長的耳墜在他動作間劇烈晃動,擦過他的頸側,隨著他烏黑的發絲一起往腦後垂去。
美得繾綣糜豔。
他嘴裡的滋味都被奪走了,呼吸也是,腦中更為暈眩,除了知道謝翎還在自己身邊,其餘什麼都弄不清楚。
他和謝翎在一起,他們在……做什麼?沈辭秋的意識和想法根本凝聚不起來。
這一吻強橫又放肆,是懵懂的灼熱和滾燙,是迫切尋求答案的追逐,在沈辭秋差點暈過去之前,謝翎終於鬆了口。
沈辭秋琉璃色的眸子已經潤濕一片,水霧盈盈,眼角因為方才的逼迫滲出了晶瑩,他眼神無法聚焦,人被謝翎捧著,整個化在了他懷裡。
謝翎舌尖抵了抵自己的牙,看著被自己折騰得呼吸不穩的沈辭秋,唇色也被他給蹭回來了,殷紅一片。
還想咬……謝翎想,但是,不行。
為什麼不行?
生病,他還在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