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雖然已經身陷囹吾,可玄陽尊和沈辭秋這對師徒之間的關系,他還沒怎麼動手,不也壞了嗎?慕子晨受夠了玄陽尊的折磨,幸災樂禍地想,活該。
……可除了這個,他好像也看不了金仙別的笑話,甚至哪怕跟沈辭秋的師徒關系真破了,對玄陽尊來說可能也無所謂。
想到這裡,慕子晨又磨了磨牙。
他修為不夠,對心魔的削減有限,被玄陽尊督促修行,練得也很辛苦,此番來蒼藍秘境也是為了讓他好好磨練提升修為,身邊一些修士即是保護他的,也是監視他的。
如果有一天他能到金仙,那麼他絕不放過玄陽尊,慕子晨恨恨地想。
正想著,天上忽然又蓋過一片陰影,一艘巨大的飛舟緩緩而來,眾人紛紛抬頭,只見一艘紅玉樓船劃過天際,淡淡的靈息縈繞舟身,如飄蕩的流雲,又似輕揚的飛雪,載著飛舟徐徐而來。
通體靈玉,精雕細琢,每片看似漂亮的雕刻,分明都是玄妙的符文,非大宗手筆無法做到,樓船高九重,層層疊疊的閣樓上,每一層都掛著圖紋不同的燈盞,讓整個飛舟氣勢驚人的同時,又莫名蕩著奇異的親和之力。
好似看一眼,就覺得暖洋洋,心生嚮往。
眾人差異,該到的大勢力早就齊了,這又是哪家的飛舟?
等等,說到大勢力,還有一個新宗門……雲歸宗!
大夥兒頓時精神了,對啊,雲歸宗還沒到!
那飛舟側畔的流雲,不就正好對上了嘛!
傳聞中神秘的雲歸宗,今日可算要真真切切在修真界前露面了嗎?
幾乎所有人都將目光落了過去,飛舟停在半空,只見一人撐著傘率先淩空踏出。
他身姿玉立,緋色輕紗的外袍在風中飄然拂落,似桃花芳菲,又似紅雲輕過,配上如雪的中衣,像雪中紅梅,此人踏著清風,綽約如仙,又豔得驚人,握著傘柄的手蔥白如玉,筆直纖長,即便戴著半張面具,也難掩風華無雙。
尤其是他掐絲銀面旁一枚翎羽耳墜,隨著他的動作,一步一輕晃,晃得人心馳神蕩。
自他身後,還有部分人也戴著面具,但更多的是對外人來說眼生的生面孔,這些人穿著藍衫白衣,個個眼神堅毅,義無反顧追著他的步伐。
這就是雲歸宗!
一個照面,眾人赫然發現看不穿緋衣人的修為,也不知用了什麼秘法,但能入蒼藍秘境,那最多也就合體期。
他許多特徵都跟傳聞裡對的上,是宗主?
但能號令真仙的一宗之主,怎麼會只是個合體,於是大家排除這個答案,又想,他能立於前端,被眾星拱月,沒準是少主也說不定。
連雲歸宗也派了這麼多人來,這次蒼藍秘境可太熱鬧了。
慕子晨看過雲歸宗眾人,正想收回視線,忽的,他好像覺得隔著人群,雲歸宗前方的執傘人與他對上了視線。
只一瞬間,慕子晨沒來由地遍體生寒,如同被寒芒遙遙鎖住的獵物,難以呼吸。
可就在他再度回望時,那緋衣人已經撐著傘轉身朝另外的方向去了,好像方才所謂的對視不過是錯覺。
慕子晨找回呼吸時,發現自己指尖都已經被驚得冰涼。
……巧合?
他從前沒惹過什麼雲歸宗,即便去過烏淵,也沒留過名,這大半年還鮮少下山,更沒在外生事,雲歸宗的人沒道理會對他有敵意。
應該,只是那人氣場太強,自己被大能的視線掃了掃,所以弄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