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坐一臥,一靜一動。
朱薨碧瓦,雕花木窗,窗與人都映著光,庭院明景,風起時,屋內的檀香飄向屋外,樹上的飛花落在窗欞。
謝翎在風中彎了眉眼,他雙手伸出食指拇指,對沈辭秋比了個現代的照相手勢,方方正正,把人圈在了手裡。
沈辭秋頭一次見,但他卻奇異明白了這手勢的意思。
他被謝翎入了畫,框在手心,而透過畫框,沈辭秋也看到了謝翎的一雙眼。
四目相對,他們都是彼此的畫中人。
直到小孩兒們完成,堂下的動靜喚回了沈辭秋心神。
沈辭秋收回目光,堂下的小孩兒除了葉卿之外,謝魘和剩下幾個從烏淵裡被救出來的孩子,都對人很敏銳,總覺得沈辭秋突然有哪兒與方才不一樣。
很難形容,非要說的話大概就是……冬日裡的雪,見了天邊晴光。
一堂課講完,小孩兒們散去後,沈辭秋剛從堂上起身,就聽到窗戶被敲了敲。
謝翎站在窗邊,雕花的木窗被他敲得微微晃動,發出吱呀聲響。
沈辭秋走到窗邊,聽到謝翎說:“我明日又得閉關。”
沈辭秋聞言點點頭:“接下來我也會閉關兩日。”
謝翎從窗戶外微微傾身湊近,屋內屋外兩個畫中人,在這一刻沒了窗戶的阻攔,同入畫中。
“所以,”謝翎眼中噙著笑,伸出摺扇,用摺扇慢慢挑過一縷沈辭秋身前垂著的發絲,“我們是不是又該同修了?”
沈辭秋袖袍底下的手指聞言一蜷。
那一晚後背與心口灼熱的溫度霎時間湧上腦海。
沈辭秋第一時間又想移開目光,或者拍上窗戶,將這人又關在屋外。
可好像即便這麼做了,該起的熱度也下不去,該有的同修……也得繼續。
沈辭秋真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自己釘在原地,輕輕吐出一聲:“……好。”
烏發垂在赤金的扇骨上,柔軟地被鍍上了一層金輝。
沈辭秋習慣不了如今同修的滋味,比起那一晚,明明早有準備,但仍無濟於事。
畢竟身體和心髒的溫度不由他自己說了算。
貼在後心的手輕易又惹出了他眸中的氤氳,在兩人剋制的呼吸裡,謝翎就真到了金丹後期。
沈辭秋把自己埋在謝翎肩頭,感受著自己同樣充沛的靈力。
……除了身上的感覺受不住外,他倆帶著雙生靈珠同修,修煉進度確實挺快的。
但這種方式還是太難捱了,沈辭秋咬唇忍著聲音想,比疼痛更讓人受不住。
先前他倆還暗暗較勁,沈辭秋現在又格外希望謝翎快點追上他的修為,這樣,兩人就還能恢複掌心對掌心的簡單同修,不至於因為境界差距而非得用這樣親密的同修方式。
但這個念頭剛一起,他又想到謝翎元嬰後就要做的事。
他要去渡劫了。
沈辭秋肩膀一顫。
這一顫與先前不同,謝翎掌心貼在他後背,敏銳察覺:“怎麼了?”
靈力看著也沒走岔?
沈辭秋搖了搖頭,然後……順勢把臉埋在了謝翎肩頭。
謝翎這下靈力是真差點走岔了。
好在最後有驚無險,又完成一次同修。
雲歸宗內歲月好,紛亂皆不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