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翎先指著白色瓷瓶:“這裡面的藥可以偽裝重傷,一滴管五天。”再看碧綠藥瓶,“這是專門給有特殊體質的人服用,用藥後,可偽裝出特殊體質已損的模樣,什麼體質都可,一枚丹藥管三天。”
謝翎雙手往外一送:“若水宗大丹師親手煉制,不傷身,一藥難求,他本人承認,服藥後,即便是他來,短時間探脈也絕對探不出問題。”
“到時候你去請求放逐,然後葉卿服了藥,就說不忍師兄受難,自毀劍骨,願同被驅逐,隨你下山。”從作案工具到劇本,謝翎包圓了,他一打響指,“完美。”
卞雲:“……”
沈辭秋:“……”
準備得也太充分了。
沈辭秋默然無言,卞雲一言難盡。
沈辭秋還真不知道謝翎帶了這麼多稀奇古怪的東西,至於盒子裡剩下那些藥瓶裡裝了什麼……他一點也不想知道。
卞雲:“你……你之前修為倒退又突然恢複,難不成也是用藥偽裝?”
“還真不是,妖皇把我扣在宮裡那麼長時間,反複讓醫修探查,內外也安了眼線注意,就是要摒除我偽裝的可能。”
……不愧是妖皇宮,人均八百個心眼。
卞雲神色複雜,但小葉卿已經伸手把那兩瓶藥握住了。
謝翎:“你要是想不出臺詞,我還可以給你提前寫好,你背下來就行。”
小葉卿重重一點頭:“嗯!”
卞雲:?
不是,你師弟還是我師弟?
葉卿這小子怎麼這麼聽謝翎的話,他一個說話一字一頓的小話廢不能跟謝翎這種舌燦蓮花的詭謀家聊到一起去吧?
沈辭秋和謝翎把該說的事說完,就離開了玉仙宗,去了二十裡外一個鎮上落腳。
沈辭秋並沒有去探查慕子晨的情形,避免打草驚蛇。
隔天,剛能下床的卞雲就帶著服了藥的葉卿去跟大長老自請放逐,大長老看著面無血色的葉卿,聽他自廢劍骨,怒不可遏,要不是六長老攔著,茶杯就不是砸地上,而是砸他倆身上了。
內門親傳自廢劍骨,醫修自然也是要來查驗情形的,醫修們查驗後,都對大長老嘆息搖頭,示意沒得治,大長老不死心,又去外面請了醫修,直到三天後,他才不得不承認現實。
大長老憤而拂袖,實在不想再看見卞雲和葉卿,真把他倆逐出了宗門。
這三天裡,沈辭秋和謝翎的化身都在客棧房間安安靜靜真如傀儡般入定,他們本體在雲歸宗做著各自的事,謝魘跟沈辭秋愈發親近,也知道了雲歸宗即將再添新人的事。
卞雲和葉卿到了說好的彙合地點,跟沈辭秋謝翎彙合,謝翎摸出架飛舟來,畢竟卞雲是個傷患,葉卿的藥效也還沒退,乘舟比禦劍更舒服。
乘坐飛舟比禦劍的速度要慢些,回來的路上,謝翎攬著葉卿,關上門,也不知他倆談了什麼,再開門時,葉卿鄭重對卞雲說,他要對謝翎拜師。
卞雲:??!
“不是,”卞雲垂死病中驚坐起,風中淩亂,“他自己也就是個毛頭小子,怎麼就能當人師父了,還有,你叫他師父,那我輩分成什麼了??”
葉卿認認真真道:“他能,教我很多,人,也很好。”
至於稱呼……小孩兒也有點犯難。
謝翎好整以暇:“我們各論各,他叫我師父,以後就叫你哥唄,你要實在介意,按歲數,你當他爹也行。”
這艘飛舟上年紀最大的卞雲:“……”
他一把捂住胸口,咬牙切齒:“沈辭秋!你能不能管管他!”
沈辭秋雲淡風輕路過,衣袍不染半點喧囂,意思很明顯:不管,管不了。
謝翎就得意地笑:“阿辭才捨不得訓我,是吧阿辭?”
卞雲:“好好好,你不管,那我問,葉卿之後該叫你什麼?”
此話一出,謝翎和沈辭秋驟然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