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翎收回搭在謝魘頭頂的手:“這孩子看人的直覺很準,沒準途中還能幫上忙。”
沈辭秋點點頭,謝翎又挑出一個合體期修士:“白鴆,這趟你跟阿辭去,一切聽他吩咐。”
白鴆出列:“是。”
白鴆,這名字很難不讓人順便想到黑鷹,而謝翎也非常順便的把黑鷹也添了上去。
“黑鷹,你也去。”
黑鷹一愣,似是不可置信,瞪大了眼,萬萬沒想到殿下會讓自己跟著沈辭秋而不是他,急道:“殿下,我——”
謝翎:“嗯?”
他眉梢一揚,琥珀色的眸子微微壓了壓,目光看著也不怎麼重,好似依然很隨和,可就這麼一下,壓得黑鷹倏然閉嘴,頭皮一緊。
跟在謝翎身邊這麼久,別的不說,主子的眼色他還是會看的,謝翎這道命令,明顯不容置喙。
黑鷹囁嚅一下,垂下頭去:“……是。”
這下可好,他還沒審完妖妃的資格,主子卻先一步讓他去為妖妃辦事。
黑鷹滿心蒼涼,但轉念一想,這不是繼續認真觀察沈辭秋的好機會嗎?
於是黑鷹只蒼涼了片刻,就立馬打起精神:身為主子的得力屬下,即便不在他身邊,也必然為他盡心盡力。
其餘人可不知道他內心過了這麼豐富的內心戲,謝翎左思右想,還覺得不夠:“要不再帶倆護衛……”
“不必。”沈辭秋開口了,“人多太過招搖。”
帶謝魘,是幫謝翎個忙,多了個築基期的孩子要看顧,沈辭秋才沒反對帶上黑鷹白鴆,但兩個合體期足夠看顧謝魘了,他不用再帶其他人。
畢竟沈辭秋出行又不需要十八抬金輦,他是要低調地去探查訊息的。
方才被黑鷹評價為不容置喙的謝翎從善如流:“好,依你的安排來。”
黑鷹:“……”
他能說什麼?什麼都沒法說。
沈辭秋看向謝魘黑鷹白鴆等三人,嗓音泠泠如清泉:“明早辰時出發去紫都,就在東雲殿外彙合,可有問題?”
黑鷹和白鴆當然沒問題,謝魘也搖搖頭,表明自己一定會按時到。
謝翎讓孔清帶著人先去安置,各自散了,謝魘化作一陣灰色的霧氣飄走,離開了東雲境。
明天一早沈辭秋就要離開,他們今兒得抓緊時間同修,兩人回了寢殿,沈辭秋本來想換了衣服再同修,謝翎有意想多讓他穿一會兒,飽飽眼福,便說:“同修完再換也不遲啊。”
左右已經回屋,就剩他們兩人,確實不急著一時片刻,沈辭秋於是點點頭,就在外間一張軟榻上相對而坐。
也不是第一回同修了,他們輕車熟路將掌心相貼,順暢地運轉起靈力來。
寒冰珠和烈火珠感受到彼此的氣息,在他們各自的丹腑裡滴溜溜打轉,活躍了起來。
本來,他們以為這次同修能順暢結束,但等運轉過幾個周天後,兩人才驚訝地發現:出問題了。
在沈辭秋步入元嬰後,境界劃出一個大天塹,當初沈辭秋金丹,謝翎練氣二層時,要安撫沈辭秋體內的烈火珠就需要延長時間;而宿主到了元嬰期後,烈火珠的胃口更大了,哪怕謝翎是金丹,短時間也滿足不了它。
如此一來,就變成謝翎這邊寒冰珠消停了,但烈火珠不滿足,又已經被挑起了靈力,便在沈辭秋體內躁動不停。
沈辭秋閉著眼,能感覺丹腑漸漸升騰起熱意,越是同修,反而越是難耐,他能感覺到烈火珠的靈力順著經脈蔓延進四肢百骸,燙得他身體發顫,一個時辰、兩個時辰……三個時辰後,沈辭秋終於忍不住,出聲叫停。
“等,等等……”
謝翎也明白問題所在,畢竟沈辭秋掌心越來越燙,他和沈辭秋貼著,自然也能知道,照這個進度,怕不是得再同修一天才能安撫下去,可他們沒那個時間啊。
謝翎收力撤掌,想與沈辭秋商量下該怎麼辦,不料睜眼後竟能看到這樣一副畫卷:
沈辭秋側坐在榻上,好像有些脫力,雙手撐著身子,他額上沁出了層薄汗,給白皙的面板鍍上蹭細膩玉潤的光澤。
更要命的是,他雙頰緋紅,眼尾也染了桃花,豔得勾人心神,明明有些微喘,但只肯壓抑閉著唇,壓抑得胸口起伏,身子止不住輕顫,他就這樣,面帶潮熱的紅暈和忍耐,掀開細密的睫羽,抬眼水霧氤氳地朝你這麼一望——
別人會怎樣不知道,反正謝翎的臉騰地一下,熟了。
他簡直隔空體驗了一把被烈火珠灼燒的感覺,燒得他口幹舌燥,面紅耳赤,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