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翎實在壓不住嘴角,又故技重施,開啟摺扇,擋住了半張臉,結果眼裡的神采也完全抑不住,索性扇子一抬,把整張臉都擋住了。
沈辭秋目睹了他整套流程,心底那點掙紮和踟躕愣是被扇沒了,被莫名其妙代替。
“你在做什麼?”沈辭秋問。
謝翎埋著頭:“我這會兒太高興了,怕你看了又害羞地躲我,你等我緩一緩,別慌,很快。”
沈辭秋:?
誰害羞了!還“又”?
“謝翎,”沈辭秋面無表情,“你在說什麼夢話。”
謝翎已讀亂回:“如果是做夢,這麼美的夢我就不醒了!”
沈辭秋:“……”
他覺得有問題的不止謝翎,明知他德性還鬼使神差答應的自己沒準更有問題。
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謝翎得慶幸沈辭秋沒有把水收回來的打算。
沈辭秋把謝翎的摺扇狠狠往下一按,扇子一落,就露出謝翎笑盈盈的雙眼來。
那雙琥珀色的眼眸,專注又溫柔地裝著沈辭秋的身影。
沈辭秋手指頓時一顫,按不下去了。
他半垂下眼眸,不著痕跡移開視線,沒任著謝翎繼續胡言亂語:“以鼎劍宗宗主的護短,他獨子出了事,宗門內魂火滅後,很可能他此時人已經趕赴金玉宴,在外等著了。”
鼎劍宗宗主可是真仙,在外面等著的孔雀族和玉仙宗修士,修為最高的也就大乘。
至於鎮廠子的三個真仙,未必會幫他們。
謝翎這才收斂了笑,正了神色:“我猜你原本想,若鼎劍宗主真來了,實在不行,你就傳音玄陽尊?”
金仙有踏破虛空之能,一步可千裡,天涯海角眨眼可去。
沈辭秋點點頭:“我跟玄陽尊的師徒關系其實……其實不怎麼好,但眼下,他終歸不會就讓我這麼死在鼎劍宗手裡。”
“用不著他,”謝翎假裝不知道沈辭秋和玄陽尊真正的關系,善解人意避開,“我們還有別的金仙。”
沈辭秋一愣,很快明白了謝翎的意思,畢竟世上金仙就那麼幾個,跟謝翎有關的,一想就知道。
沈辭秋:“可你不是……”
“該利用的時候就得利用,”謝翎眨眼,“放心,我對他還有用處,他絕對會來,而且讓他露個臉,更能讓全妖皇宮都知道我回來了。”
他抬抬下巴:“豈不是正好?”
兩人在春居圖內商量完,出了圖,在秘境中等著剩下的一點點時間。
等時間一到,眼前光芒大盛,一白一暗後,所有存活者回到了金玉宴的會場。
當然,也有某些死者被一同帶了出來。
比如溫闌的屍身。
沈辭秋第一時間抬眼一掃,就見高臺上一個身影朝出了秘境的眾人奔來,哀痛大喊著“我兒”,不是鼎劍宗宗主溫相矛還能是誰?
用不了兩息,鼎劍宗弟子就會告訴他真相。
沈辭秋面色還沒完全冷然沉下,旁邊謝翎就摸出了傳音玉牌。
謝翎張口就喊:“老東西,我修為恢複了,但有真仙要殺我,快來,晚了你就要失去我這個天賦最高的兒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