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一下功夫,謝翎就已經走到他身邊,笑盈盈:“走走,回去給你講個好訊息。”
沈辭秋回神,目光從他飛揚的眉眼間劃過,琥珀色瞳孔裡是根本沒藏的奕奕神采,沈辭秋立刻就明白了是什麼好訊息。
看來是終於回到金丹了啊。
他倆離開的時候,聽到後面駐守弟子在小聲叨叨:“傳聞是真的,他們感情竟真這麼好。”
“這妖族殿下會來事啊,還來接人,我家那個就沒這麼體貼。”
謝翎笑意更深了,沈辭秋權當沒聽見。
對外,謝翎還是練氣二期,因此他要麼繼續搭乘黑鷹的順風劍,要麼坐仙鶴。
搭黑鷹的劍吧,不方便湊近了說話,於是謝翎坐在仙鶴背上,飛在沈辭秋旁邊,而黑鷹則禦劍跟在後面。
謝翎讓仙鶴離沈辭秋近了點,清了清嗓子:“好訊息就是——”
“金丹了?”沈辭秋,“恭喜。”
謝翎:“。”
他沒忍住偏過頭,瞧著沈辭秋:“……你不是不信我能行嗎?”
沈辭秋的發帶在空中揚出漂亮的弧度:“我沒說。”
他確實沒親口說過這種話。
謝翎被噎了個後仰,他技高人膽大,在仙鶴背上晃了晃,玉佩跟著擺動,沈辭秋即便不想看,但總覺得絲縧的金色會強行闖進他眼角餘光裡。
謝翎忽然咦了一聲:“這不是回冷峰的路。”
提到玄陽尊,沈辭秋口吻從平淡變成了寡淡:“我剛領完罰,按規矩得去玄陽尊跟前請示。”
謝翎唔了一聲,順口問:“玄陽尊好像對你很嚴厲?”
沈辭秋:“他向來如此。”
老實說,單從沈辭秋語調裡,聽不出喜好厭惡,謝翎也不確定沈辭秋是不是如今就和玄陽尊有了不可調和的矛盾。
如果可以調解,謝翎想試著拉沈辭秋一把,讓他不至於走上眾叛親離從宗門出逃的地步。
也不是為別的什麼原因,就……若是沈辭秋不會成為反派,少一個敵人總比多一個敵人好。
但沈辭秋這位冰山美人,是撬不開的悶嘴葫蘆,如果直接問,他不僅不會說出真相,搞不好還會心生警惕而後拉開與自己的距離。
謝翎把摺扇在手心裡敲了敲:難辦。
不過難辦也得辦,這件事他想做。
沒法問,那就只能自己從旁去看,去觀察去逐步瞭解沈辭秋和玄陽尊師徒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謝翎直覺,此事症結搞不好在玄陽尊身上。
靈劍和仙鶴落下,沈辭秋去拜見玄陽尊,謝翎也跟上。
“見過師尊。”沈辭秋沒忘記自己為什麼挨罰,他若這就表現得不難過了,玄陽尊肯定會覺得不對,因此下一句開口就是:“師弟他……”
“已在後山墓地為他立了衣冠冢。”終究是沒了一個徒弟,玄陽尊肅然的語調帶上了沉沉的嘆息,“有空去看看他吧。”
沈辭秋低著頭:“……是。”
這世上有些嚴師雖然對弟子要求很高,教導嚴厲,但也是真心愛護,別說徒弟死了,就是受個傷也得擔心難過,可玄陽尊的表情可半點看不出傷心,就方才那一下,頂多算是悵然。
謝翎將師徒的情形盡收眼底。
玄陽尊是已經揹著人難受過了,還是壓根就沒為死去的徒弟傷過心啊?
靈寵養久了都能有感情,何況是從小帶到大的人。
這師徒關系是越看越奇怪。
沈辭秋等著玄陽尊讓他告退了,不料玄陽尊話竟還沒說完,他坐在宗主的位置上,看著面前的兩人:“七殿下,宗門考核,你也去試試吧。”
沈辭秋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