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沈辭秋跟他一樣,是不是意味著,沈辭秋可能也是在這裡接受考核的,是個真真實實存在的人!?
或者說,他倆本來就是一起來的,早就認識!
如果世上真有沈辭秋這樣的人,謝翎說什麼也得跟他結交,現在好了,他願望或許能成真!
來路上的壞心情頓時煙消雲散,謝翎覺得自己好像有不存在的尾巴抖了抖,如果有翅膀,他高低得扇兩圈。
但沒有,因此他只能愉悅地眯起眼用扇子扇風。
沈辭秋也沒想到竟還有人與他一樣,這件事實在過於匪夷所思,他本連謝翎都沒告訴過,卻原來身邊就有同樣的人。
但沈辭秋卻沒有什麼歡喜。
他神情凝重地將茶盞放下,遲疑著抬了抬眼,欲言又止,在謝翎疑惑的眼神中緩緩問:“你……看過大夫了沒?”
還在快樂抖羽毛的謝翎呆住。
謝翎:“嗯??”
“這應當是病症,”沈辭秋眉宇間竟有了絲絲焦慮,“我曾翻閱書籍,瞭解過離神症,一體雙魂等病症,我原以為只有我如此,沒想到連你也是。”
謝翎腦子裡不知怎麼就冒出一句話:那不就是精神病?
謝翎趕緊:“不不不,我覺得我們——”
他話音卡了殼,說什麼,說我們可能在接受考核,世界都是假的,這話說出來沈辭秋肯定會更加覺得他腦子出了問題。
而且既然是考核,出題人沒準就在什麼地方看著呢,他不能說漏嘴。
那廂沈辭秋已經輕輕呼氣:“你放心,我一定找個好大夫來替你診治。”
謝翎:……大可不必。
他的扇子在手心慢慢敲了敲,看著沈辭秋的神色,忽然問:“殿下,您既然翻閱了書籍,自個兒看過大夫嗎?”
沈辭秋搖了搖頭:“我不能留下這樣的脈案。”
哪怕大夫是自己心腹也不行,殺了皇帝後他是要自己登基的,若日後不小心被誰知道他腦子有病,還怎麼服眾?
“您不先顧著自己,聽到我有病症就焦慮,”謝翎勾勾嘴角,噙滿了笑,眨眨眼,“你關心我。”
沈辭秋不明所以睨了他一眼,那意思:你剛知道?
兩年裡,謝翎成了他最信賴的心腹,二人時常同進同出,好事壞事一起幹,沈辭秋自然要顧及他的身體,不然呢?
沈辭秋不輕信他人,但謝翎就是有本事成了自己左膀右臂,也是難得能懂他心思的朋友,他又不是鐵石心腸,肯定會在乎他。
不明白自己一個眼神過去,謝翎為什麼就開始傻樂。
邊樂邊使勁盯著自己看。
沈辭秋:“……”
他被謝翎那雙總是盛了陽光的琥珀色眸子看得不太自然,但皇家威儀,沒有他先移開眼的道理,因此只是手指蜷了蜷,忍住了避開視線的沖動:“你癔症現在就犯了?”
有什麼可樂呵的?
“沒有,就是高興。”謝翎美滋滋地想,說不定他跟沈辭秋在真實世界裡關系很好,他們兩人就跟在此地一樣默契,沖這個,他能原諒在考核裡遇到的所有破事兒。
謝翎身心舒暢,仗著沈辭秋在乎,得寸進尺:“殿下,那眼下這親事怎麼辦?”
“既然錯了,那就不成,不會委屈你。”沈辭秋輕飄飄下了決定,就好像跟皇帝提議的的確不是他自己。
“皇帝沒幾天好活了,”沈辭秋道,“時機到,我們就動手——你別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