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會唱歌給他聽,講床邊故事給他聽,她會為他學做飯,會想盡辦法當一個好妻子,她會竭盡全力讓配不上蜀王的陸溱觀配得起他,她會為了與他共度一輩子,用盡力氣……她一次又一次的承諾,並且發誓,將會把每個承諾認真落實。
數著他平穩的心跳,她溫柔地笑著。
門開,神情緊張的季方走進來,低聲在陸溱觀耳邊說:“世子爺和水水被人綁走了。”
陸溱觀猛然轉身,家裡有府衛、有采茵,那麼多人守著兩個孩子,怎麼還會發生這種事?
閉上眼睛,她告訴自己要鎮定,她用力咬住下唇、深吸幾口氣後,她睜開眼看著熟睡的賀關,道:“我們到外面去說。”
匆匆走到屋外,文二爺等在院子裡。
“怎麼回事?”
“昨天晚上的飯菜被人下藥,幾個府衛雖然發現得早,強撐著與進府的黑衣人廝殺一陣,最後還是不敵藥效,紛紛倒地不起,清醒後才發現水水和世子爺失蹤。魏旻已經帶人過去,棹都有不少王府的探子,應該很快就會有訊息。”
胸口一陣絞痛,但陸溱觀曉得不能著急,她用力咬下舌尖,讓血腥味在嘴裡蔓延,疼痛逼迫她恢複理智,試圖分析。
阿璃是蜀王世子,誰膽敢綁架他?倘若目標不是阿璃,那就是水水了,水水才是他們想要的?可水水不過是個六歲丫頭,誰會為她大費周章?
難不成是程禎?不會,他是水水的親爹,如果他非要把水水帶回去,不需要用這種方法,到底會是誰?
“有留書要求贖金嗎?”陸溱觀問。
“有留書,要的卻不是贖金。”
“不然呢?”
文二爺把紙條遞給她,待她讀過一遍後,他問:“是程禎的字跡嗎?”
他和陸溱觀想到一處去了,近日程禎出現得太頻繁,任何人都能看出他的企圖,雖然前程還掐在馬家人手裡,可他依然沒有打算放棄妻女。
陸溱觀細細看過幾遍後,苦笑搖頭,不是,但差不了多少。
忖度著她的表情,文二爺又問:“姑娘知道是誰下的手?”
“知道。”
字刻意變造過了,但馬茹君改變不了幾個小習慣,她在落點時,筆鋒不會微轉收筆,而是直接離開紙面,筆毛常會因此拉出些許痕跡,而在捺時,則會多餘地拉出小勾。
所以馬茹君也曉得茲事體大,信不能假手他人?
“是誰?”文二爺凝聲問。
“馬茹君,她約我見面。”馬茹君是懷疑她想與程願破鏡重圓?她頓時鬆口氣、放下心,如果水水和阿璃在她手中,她就不擔心了,她還沒那個膽量殺人,何況她不需要殺人,就可以達到目的。“我去見見她,把事情講清楚。”
一旦知道她和程禎已經和離,並且想盡方法把水水留在身邊,馬茹君自然不會為難孩子。
文二爺心思一轉,猜出馬茹君的想法,這個蠢婦,竟敢綁走世子爺和水水,要不是王爺受傷,她就算有九條命都不夠玩。
“準備馬車,我回一趟棹都。”陸溱觀道。
“讓季方陪你去?”
“好,王爺醒來先別告訴他這件事,他需要安靜休養,再找個大夫過來,記得給王爺換藥,安神湯再喝兩帖,盡量讓他睡覺,那對傷口複原很重要。”交代完,陸溱觀走向大門。
坐在馬車上,陸溱觀一肚子心事。
她想著要如何在程禎面前表明立場,才能讓他死心。
她忖度著要怎麼說,才能順利將孩子救出來。
水水肯定嚇壞了,而阿璃的身子剛剛複原,希望不要吃太多苦頭……只是她沒有想到,這一趟路,她竟走了兩個多月才到。
水水靠在阿璃身上,小小身子不斷發抖。
她不懂為什麼一睡醒,他們會被關在狹窄黑暗、潮濕發黴的屋子裡,她不停地吸著鼻子,眼淚無聲無息地滑下。
天很黑,屋裡沒有半點光線,只有柔和的月光在地上投射出一方明亮。
阿璃抱緊水水,一雙眼睛四處溜轉,心裡不停分析,這是個計劃周密的綁架,否則近二十名府衛再加上十幾個下人,沒道理他們會被神不知鬼不覺地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