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當喜帕離開她的臉,百姓推推擠擠朝她看去,隨即驚呼聲從人群中傳出,還有人嚇得連連倒退。
“難怪王府不肯開門,醜成這副德性,甭說王爺,便是我也打死不娶。”有人低語,引起一陣笑聲。
這話傳入馬茹鈺耳裡,她抓緊喜帕,身子猛地後轉,一雙美目射出狠戾。
不少人被她的目光嚇到,縮著腳,再往後退。
她背對著的人群中又有人開口,這回聲音不小,所有人都聽得見——“太後娘娘怎麼給王爺娶個夜叉回來?”
馬茹鈺又轉身,想要尋人,可是她目光轉去,那人就閉了嘴。
“是誰說的?站出來!”
因為憤怒,她的聲音拔尖,不少人的手臂上因而泛起一層疙瘩。
她生氣成這樣,王府侍衛卻一動也不動,沒有半點維護之意,這下子,心思活絡的就更敢開口了
“人不能看外表,說不定她是因為品性端良,才能嫁給王爺。”這話講得嘲諷味十足,顯然連自己都說服不了。
“這麼兇還品性端良?那青樓裡的妓子豈不是各個溫良恭儉讓?”
此話一出,百姓鬨堂大笑。
“又兇又醜,那不是夜叉、羅剎嗎?媽呀,太後娘娘這是坑兒子呀。”
“這容貌著實嚇人,跟鬼似的,晚上半路相逢會活活嚇死,王爺委屈太甚。”
風言風語越講越過分,法不責眾嘛,越多人講越安全,於是喜歡閑言閑語的太太婦人們也加入批鬥行列。
翠珊更想挖洞了,可是一低頭,這裡的道路全是用青磚鋪就,未免鋪得太紮實。
馬茹鈺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這輩子她沒受過這樣的羞辱,目光刨去,把百姓嚇得齊聲驚呼。
不過這回,總算讓她抓到一個,她手指伸向前。“來人,把他拉下去杖斃。”
聽見主子發話,陪嫁的下人連忙上前抓人,然王府府衛長腳一跨,擋在百姓前頭。
馬茹鈺大怒,走到府衛身前,質問道:“你敢違抗主子的命令?”
府衛淡淡一笑,回道:“等姑娘成了王府的正經主子,屬下必定不敢違抗。”
此話一出,百姓又是捧腹大笑,這會兒風向再確定不過,百姓的嘴巴也不再留情。
“咱們王爺是灘到什麼倒黴運,宮裡怎麼就賜個母老虎來?”
“不要汙辱老虎,老虎有醜得這麼厲害的嗎?”
“這太後娘娘是王爺的親娘還是後娘啊,竟給王爺挑了這麼一號媳婦。”
“你說,會不會是冒充的?”
“有可能,沒品沒貌的,這種人要是能當側妃,那我家的姑娘就能當皇後。”
馬茹鈺氣得全身發抖,罵道:“你們這群賤民,統統給我閉嘴,要是敢胡言亂語,信不信讓你們有來無回?”
她錯估了百姓的能耐,蜀州百姓農民少、商人多,行商的與農戶不同,沒幾分眼色膽量哪成?且王府的立場,幾十雙眼睛瞧得一清二楚,如今被一個惡婦恐嚇,不欺負回去,哪裡對得起自己。
“賤民?哼!說得自己多高貴似的。”
“肯定是高貴幾分,要不,怎有這麼多陪嫁。”
“我家女兒若是長這副德性,我就算拚死拚活也得給女兒拼出這些嫁妝,要不,哪個男人肯娶?”
情況發展和馬茹鈺想像的不同,這會兒她騎虎難下,開始後悔離開喜轎。
這時,王府側門終於開啟。
門開,百姓一擁而上,看見出來的是大家熟悉的文二爺,有人乘亂道:“文二爺,這惡婦不能留啊,多委屈咱們王爺。”
有人接話,“別為難文二爺,那可是宮裡賜的婚。”
“唉……這太後娘娘也太不近人情,怎能為了孃家侄孫女兒,坑自家兒子?”
“誰讓馬家勢大,皇上見著也得低頭,馬氏女一心想嫁,甭說王爺,就是皇上也得娶啊。”
這話可嚴重了,要是傳進京裡可是殺頭大罪,有人四下梭巡,想看看是誰如此大逆不道,敢編排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