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宇只能點了點頭,又問道:“那天晚上為什麼讓我過去?”
這人那張呆板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說道:“想見見你,順便讓你送她回去。”
“見見我?為什麼?”秋宇一臉的不解。
“他在我面前無數次的提到你,我很好奇。”
秋宇只能苦笑。
“他說你很有本事,我不相信,就像見見。”
“讓你很失望吧!”
這人搖了搖頭,居然豎起了大拇指,說道:“他沒說錯,我很佩服你。”
秋宇長嘆了口氣,一臉的苦澀,說道:“我連自己的朋友都保護不了,又有什麼值得佩服的。”
這人搖了搖頭,說道:“我佩服的是你的膽色,還有能力,與其他無關。”說完,他突然站起身來,從兜裡掏出一把極其精緻的木製彈弓,放到了床上,說道:“我走了,這個送給你,我自己做的。”
秋宇剛想推辭,這人卻已經一轉身朝門口走了過去。
“等等,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秋宇連忙說道。
這人站在病房門口,回頭沖他笑了笑,說道:“需要幫忙,可以找我。”說完,大步走了出去。
秋宇呆了呆,隨手把玩著那個彈弓,過了一會兒,他才發現,彈弓的木把上好像還有一些小字。他放到眼前仔細一看,只見上面刻著“陳古”兩個字,下面還有一串極小的數字。他呆呆的看著天花板,思潮起伏,突然緊緊閉上了雙眼,眼角卻有淚水不斷的流下,慢慢的滴落到那潔白的枕頭上。
……
一年後,西藏,色拉大乘寺。
秋宇獨自一人,虔誠的在各個殿堂一一跪拜行禮之後,又來到了羅漢殿東側的大威德殿。大威德金剛是藏傳佛教四大教派中的格魯派主修的護法神,看著殿內那一座座威嚴的大威德金剛像,他俯下身去,虔誠的行起了大禮。
秋宇信奉的是藏傳佛教,當年為他皈依的上師,便是色拉寺裡一位著名的仁波切。這位仁波切很少在寺裡,而是雲遊四方,宣揚佛法。每年的八月,秋宇都會來到這裡,希望能見上自己的上師一面。可惜,一直無緣得見。
秋宇並沒有接受過大威德金剛的灌頂,因此,每次來到這裡,他都只是在大威德殿匆匆一拜,而這一次,卻在這裡長跪不起。他始終無法忘記馮昊和楊睿離開前的那一幕,如今,他長跪在這裡,又不禁悲從中來。
“菩薩,你教導我們要放下執念,可弟子卻不知道該如何放下。你說要一切隨緣,為什麼弟子身邊最好的朋友都一個個離我而去,難道,這就是我與他們的緣分麼?”秋宇呆呆的看著面前那座威嚴的佛像,喃喃自語。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從殿內走出,站在殿外那寬廣的廣場之上。仰望著藍天,聽著四周那不斷傳來的佛音,他的心也漸漸安靜了下來。廣場上人很多,除了身著紅色僧服的僧人,更多的還是身著各色服飾的遊客和信徒。
秋宇環顧四周,看著這一座座威嚴而端莊的寺廟,突然有了一絲明悟。他再次來到大威德殿前,朝內拜了三拜,剛想轉身離開,卻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從另一側的殿門走了出去。這人身著紅色的僧服,從體態來看,明顯是名覺姆藏地的女僧人)。他並不認識任何一位覺姆,卻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這人極其的熟悉。
他猶豫了片刻,那人已經穿過了殿堂,他來不及多想,連忙追了上去。沿著一條巷道,他來到了殿後,那名覺姆正站在那裡,與一名遊客打扮的人說著什麼。他快步走上前去,那名覺姆剛好轉過身來,見到自己,居然一臉的驚訝。而他自己,又何嘗不是驚訝到了極點。
“王冰。”
“秋哥。”
兩人都沒有想到,時隔一年之後,居然是在這種神聖的地方見面。而眼前的王冰,居然光著頭,穿著僧衣,更是讓他難以置信。
“你怎麼會在這?”兩人同時問道。
秋宇快步來到她的面前,呆呆的看著她,心情複雜到了極點。
“你出家了?”秋宇勉強笑了笑,問道。
王冰點了點頭。
“為什麼?”秋宇不解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