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秋宇終於在楊睿和王冰的陪同下回到了楊睿的家。洗了個澡,將頭上的繃帶重新換過之後,又換了身衣服,他這才覺得舒服了一些。
秋宇坐在沙發上發了會兒呆,才沖楊睿苦笑了笑,說道:“謝了啊!兄弟。真沒想到居然會遇到這種事。”
“說什麼呢?”楊睿在秋宇身旁坐了下來,伸手摟著他,笑了笑,才又一臉認真的說道:“真要說起來,這事還得怪我。要不是我讓你過來看我,卻又忙成這鳥樣,怎麼可能會發生這種事。”他眼神有些複雜,又很是認真的說道:“咱們是兄弟,有些話沒必要再說。”說完,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王冰也一臉關切的說道:“秋哥,事情也發生了,你可千萬別想不開,不管怎麼樣,楊哥和我是不會袖手旁觀的。說你殺人,那簡直就是扯淡,我相信,事情總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秋宇看了他倆一眼,眼中充滿了感激,道了聲謝,又點了點頭,這才苦笑著說道:“其實也沒什麼想不開的。當年在鹿城的時候,被人陷害的事情也不是沒經歷過,所以,這方面你們完全不用擔心。”
“那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楊睿苦笑了笑,說道:“現在看來,你在我這還得再多住上一段日子。”
“怎麼?怕我吃垮了你?”秋宇隨口說道。
“我靠,這說的什麼話。”楊睿不滿的說道:“你要是想住在這,三年五載隨便。”
“這倒也是,我都忘了咱們楊大隊長私下裡還是楊大老闆。”秋宇笑著說道:“我就沒搞懂,你這家夥是積了什麼德,又能當官又能發財。”
“廢話,這都是老子辛辛苦苦打拼的結果,你以為天上還能掉餡餅啊!”楊睿笑罵道。
“靠,辛辛苦苦打拼,我看你是利用職務之便幹些違法犯罪的勾當還差不多。”秋宇很是隨意的開起了玩笑。
聽到這話,楊睿只是隨口打了個哈哈,眼中卻有緊張之色一閃而過。
秋宇嘆了口氣,這才淡淡說道:“還能有什麼打算,怨天尤人好像也沒什麼用。再說,有些事,恐怕也不是那麼容易就可以栽贓到我的頭上。”他皺了皺眉頭,說道:“雖然已經出來了,但現在我依然還是一個犯罪嫌疑人的身份,連你們靖城的範圍都不能離開,總得想辦法洗清自己的嫌疑才行。”
“沒辦法,當前的情況,我最多就只能做到這一步了。”楊睿無奈的說道:“沒想到,這人栽贓的本事還真大,你如果不是我的兄弟,就憑現在發現的東西,連我都忍不住要把你當做最主要的犯罪嫌疑人。”
“這種案子都能辦取保候審,實在是相當的不容易,兄弟已經非常感激了。”秋宇苦笑了笑,又看著楊睿,極其認真的說道:“接下來,我需要你幫我做一件事。”
“什麼事?”
“把這起案件的卷宗給我,我協助你破案。”秋宇一臉認真的說道:“雖然我還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坑進去的,但我相信,既然連你們都懷疑我,那麼真正的嫌疑人應該還算有幾把刷子,要把這個人揪出來,恐怕也沒那麼容易。這件事,於公於私,我還非得把這個人揪出來不可。不過,現在我就一介平民,沒那個資格也沒那個權力去破案,所以,只能靠你。”他雙手抱著後腦,整個人靠在沙發靠背上,又緩緩說道:“我老婆孩子還在家等著我回去,我可不想讓他們等得太久,所以,我更不可能什麼也不做。”
“沒問題,這種要求,就算你不說,我也會主動提出來。”楊睿突然笑了笑,說道:“畢竟,你小子可是我們這屆同學之中的傳奇人物,這人也真是不長眼,居然敢栽贓到咱們雄鹿市第一刑偵專家的頭上,這不是自己找死麼?咱倆連手,拍死這不長眼的東西。”
原本一直苦著臉的王冰,聽到這話, “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秋宇也笑了笑,他知道,楊睿絕對不是在挖苦自己,而是在向自己表明態度和立場。現在是他最需要人幫助的時候,但同時也是公安機關最為敏感的時期,萬一深究下來,搞不好,就會給楊睿扣上一頂瀆職的大帽子。面前這曾經的兄弟,幾年都難得見上一面,在這種時候依然毫不猶豫的選擇了相信自己並竭盡全力的幫助自己,實在是冒了不小的風險。這樣的兄弟,人生能有幾個。看著楊睿,他眼中充滿了濃濃的感激。
“那好,咱們就攜手滅了他。”秋宇一拍桌子,聲音裡居然充滿了掩飾不住的興奮。
偵查破案,本就是秋宇最摯愛的工作,當初要不是心灰意冷,絕對不會在事業的巔峰時期卻選擇了放棄。如今,居然又有了重操舊業的機會。雖然自己已經是一身的麻煩,但他心中卻只有極少的擔憂,更多的還是那濃濃的熱切。
第二天下午,秋宇真的拿到了卷宗。不得不佩服楊睿的能力和氣魄,這麼重要的東西,居然真敢帶出公安局,並親手交到這起案子最主要的犯罪嫌疑人手裡。他心裡感激,卻也沒有過多的矯情,拿在手裡便細致的翻看了起來。
卷宗裡有接報警記錄,各種查詢記錄和審批手續,更多的還是現場勘查和屍體解剖的記錄和照片,而查詢相關證人的詢問筆錄卻幾乎沒有,只有一份對秋宇的訊問筆錄。
詢問筆錄和訊問筆錄,一字之差,卻是天差萬別。詢問筆錄的物件是知情人,或者說證人,是與案件本身毫無關系的人。而訊問筆錄的物件,就一定是有犯罪嫌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