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2上 just under that boody oonight
我是條魚……
“嘿!嘿!”人群的騷亂很快驚動了連長,“都給我分開,站好!”
我是條魚,生活在富饒的空氣裡。
灰頭土臉的北方裝甲兵和衣破掛彩的多古爾都突擊隊屈於領導威嚴,終於結束了難舍難分的互毆問候。雙方不情不願地分別排成排站在陷阱兩側,一邊胡亂打理自己的儀容,一邊試圖用眼神給對方的腦袋開個瓢。“真要是在戰場上,你們這樣的都得完蛋!”帶領一眾首長巡查至此的連長此刻恨不能用口水把他們這群……
“誒呀,他這是要用口水把我們勒死嗎。”內心無厘頭的吐槽就這麼被身邊的陌生人一語道破。雖然,得虧這小子一刻也不消停。
“咋?”對方因為他突然瞪過來的眼神而感到莫名其妙。“……”盡管那本來也是自己的想法,但他下意識就出言反駁,“口水怎麼勒人?”這話說出來,他自己多少有點心虛,氣勢漸漸不足,讓對方更占上風。
“呵,”眼前泥人咧嘴一樂,就在漆黑一片的地溝裡露出滿口白牙,那笑容倒是亮眼,確實沒什麼惡意地狡辯,“那魚怎麼在空氣裡呼吸?”被反將一軍,他確信黑暗中對方正得意地挑眉。
頭頂的蓋子被猛地掀開。銀白月光如堆積的巨大裙擺,終於得了空隙,一溜煙傾瀉而下。他如釋重負地深深吸入一口氣,洗淨方才在幽閉中的兵荒馬亂。
“啊,政委!”活該這小子剛才得意忘形,眼睛睜得太大,一下子被光亮晃到了眼,狼狽地用手擋住,低下頭毫無防備地捱了一拳。“弗雷林!我真是服了你個老六,趕緊出來!還有你。”頭頂那身著北國裝束的女首長率先站起來,對著罰站的一群人又是沒好氣道,“都幹什麼吃的,自己隊伍少個人都不知道嗎?”好一招指桑罵槐。他一邊往外爬,一邊看到自家領導逐漸青黑的臉色。
“行了。藍方突擊隊埋伏有效,紅方小組全滅。還有誰有意見?沒有就解散。’屍體’老實待著,其他人該哪去哪去。”仲裁在女將和她那一群北方小兵萬分無奈的不服氣中圓滿結……
“報告!”
他正收整行裝準備出發,聞聲便和多古爾都夥伴們一同看過去,是那個和他一起摔進溝裡的小泥人。“在沖突過程中,我拉著他一塊掉進去的。我被炸彈波及到的話,那他呢?”突然成為關注中心,令他頗為不適。
“藍方同樣陣亡一人。”長官很快給出新結論。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隊友們離開。有人還努力擠出個微笑拍了拍他:“以一當十,可以了,比弗。”這絕對是他聽過的最不到位的安慰了。
“老實待著。回頭再找你算賬。”對面女將警告了那小子一句,隨即也跟上多古爾都的領導上車走了。留下他和十個小泥人面面相覷。還好了,只要對方不惹事兒以多欺少,只要安安分分地等到聯合演習結束……
“你是個詩人?”沉默佔領這方天地不足十分鐘,就又被驅逐。不知怎的,他對此倒是一點不覺奇怪。
“不。”他白了對方一眼,用腳把屁股底下的石頭連同自己一起調轉了個方向,終結話題。他把紅方的十個人置於不被忽視但絕不受重視的餘光裡。有點擔心會不會被某個賊機靈的小子戳穿更多偽裝。好在沒有。
小泥人們從旁邊河道裡投了手巾,好歹把臉上脖子擦了擦。他們一邊把自己從面目全非中刨出來,一邊還模仿著領導的語氣互相打趣:“嘿,那邊那具屍體!怎麼還活蹦亂跳呢!”真是毫無危機意識,他無奈地想著,轉眼間意外發現那些臉蛋真是太年輕了。是新兵蛋子。
得益於這個美好又幸運的時代,免我於槍林彈雨之憂,亦無貧疾交加之苦。
“嗚呼呼!”號聲吹響,打斷他的思緒。和紅方的十來個毛頭小子一樣,他也站起來側耳傾聽。即使作為一具“屍體”,戰局終究比他們任何人的性命都更重要。
“哦耶!”無聲地嘆息夾雜在小夥子們的歡聲笑語中。盡管他所在的小隊出其不意,但在北方國度的強大軍事實力面前還是相形見絀。號角代表演習結束,於是他撿起長槍往肩上一扛,抬腿趕往集合地點。免得在歡樂的氛圍裡格格不入。
“拜,詩人。”
——————————————
“比弗,”桌對面的連長看起來比他還緊張,“你知道的,不是所有人都得在兵營裡待一輩子。在這和平年頭,大家都想做點自在的事。像你這樣的也算老兵了,覺得找不到狀態也不要緊。也許是時候該想想回去之後要做點什麼。別著急,在你想好之前,我也不會輕易放你走。這次演習就交給你了。”
“嘿!嘿!”人群的騷亂很快驚動了比弗,“都給我分開,站好!”
灰頭土臉的南方裝甲兵和衣破掛彩的西北聯隊屈於他們一車人的威嚴,終於結束了難舍難分的互毆問候。雙方不情不願地分別排成排站在陷阱兩側,一邊胡亂打理自己的儀容,一邊試圖用眼神給對方的腦袋開個瓢。
“我得說,真要是在戰場上,你們這樣的都得完蛋。”並不熟悉的聲音,但是那激起一身雞皮疙瘩的語氣令比弗驚訝地回過頭去,果然看到一個老冤家。對方顯然也認出他來,還不好意思地對著他自嘲:“吼吼,難以想象這句話居然是從我的嘴裡說出來的。哈嘍,詩人。”
“唉……弗雷林。”不幸中的萬幸是,這回他們處在同一陣營。
“同樂啊,比弗。”對方把槍甩到肩後,打招呼的同時探過身來,與他握了握手。因為比弗沒回應方才的軍禮。
比弗從沒在軍事行動以外的場合遇見過弗雷林,盡管如此,比弗從來都不願意規規矩矩地跟他打招呼。大概是因為每次兩人遇見,對比弗來說,都不算什麼好事。
“藍方突擊隊埋伏有效,紅方小組全滅。解散!”迅速解決了沖突,比弗在遠離人群後終於忍不住,停下來叉腰,對還在得意洋洋的弗雷林吐槽:“這都是我當年玩兒剩下的。”弗雷林不以為意:“我從未聽說領兵打仗還有老套和時髦之說,管用就對了。你說是不,政委?”
女將從車後座上探出頭來,笑得輕松:“兵不厭詐嘛。怎麼,比弗,忘了教你的小崽子們防著點兒你玩剩下的招數,怕以後遇上我們?”比弗翻了個白眼,跟在弗雷林身後跳上了巡邏車。這小子一如既往地嘴皮子溜,現在加上有領導給他幫腔,跟他爭辯那就是上鈎了。於是比弗啟車後採取無視他們的策略,專注於窗外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