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 魔法的代價
“比爾博？”
“誒，我在這。”正向波弗展示雙機玩法的比爾博頭也沒回地敷衍答應著。甘道夫走到身前，微笑著示意波弗給他們一點私密空間。後者拋了個飛吻，邁著滑稽的步伐走開。
甘道夫盯了比爾博一會兒，卻沒說話。比爾博被他盯得發毛，尤其是他還聽得到對方的心聲。比爾博眼神東飄西飄，試圖避開視線。甘道夫終於想到要如何開口：“考慮到你一直很有好奇心，我想你也許恰好對我接下來的話題會感興——有關魔法的話題。我就是突然想到這個，並不因為什麼了。’一天八百出兒’哈。”
這開場也太生硬了，但比爾博知道對方的好意，於是盡可能配合他：“哦，當然。這聽起來很有意思。”甘道夫心領神會地點點頭，繼續道：“中土大陸一直有民間傳說，千奇百怪的各種法力啊，各色法師啊，哈哈。我，作為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當然從不在意。但是……”比爾博嚴肅下來，他知道後面才是甘道夫的重點：“但是……”
“我把它們看作是尚未被研究解讀清楚的一門科學。”甘道夫意味深長道，“所以我想我應該謹慎對待這些謎團。寧可信其有，但更重要是如何與未知共存。”
“據我的瞭解，各種說法中不變的一項就是‘守恆’。”比爾博疑惑道：“守恆？”甘道夫點點頭：“也就是說，任何魔法都有代價，驚喜的背後都有看不到的投入。我不確定魔法是否存在，我也不確定代價到底是什麼。但這個警示了我，遇事三思……小心使用。”
比爾博沉思片刻，微笑地抬頭：“我想我贊同你的觀點。是我的話，我也會小心謹慎應對的。”甘道夫欣慰地笑了，也暗自松一口氣，看來自己沒有觸發什麼奇奇怪怪的條件。於是他拍拍比爾博的肩，與眾人道別，兵分兩路。“無論發生什麼，我希望它對你來說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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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因！”德瓦林從高腳桌上探過頭，伸手搶過了小夥子正要偷喝的酒杯，“幹啥壞事兒呢？”語氣欠揍得很。戴因憤恨地爬起來，怒發沖冠：“我都躲到這兒了！德瓦林，怎麼哪都有你？”光頭壯漢驚訝地看著就要趕上自己身高的健壯少年，砸吧嘴連連感嘆基因的不公平。
“你今年多大了，戴因？”德瓦林垂死掙紮。戴因翻了個白眼，不想理這個頭腦簡單的重堂兄弟。他轉眼看到索林深陷族中長老的圍堵，於是表情嚴肅地盯著堂兄的一舉一動。德瓦林倒是對自己受到的無視毫不在意，先後將自己的、從戴因手裡搶來的兩杯酒一飲而盡，還意猶未盡地伸向第三杯。
戴因掃視一圈，狐疑地問：“索恩不在嗎？我聽說他最近在和什麼人合作，調查史矛革案？”德瓦林敷衍地“嗯哼”一聲，算作肯定回應。戴因眉頭更緊了。
索林終於從人群裡脫開身來，一把撈起滿場亂竄的外甥，將其安置在肩膀上，向兩個兄弟走來。戴因冷不丁來了一句：“你爸退位了？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德瓦林驚得差點沒把自己嗆死：“你說話也太沒譜了。誰跟你說索恩退位了？”他一邊抽出桌布擦著前襟，一邊數落天馬行空的戴因。索林瞪大了眼睛，不知道這小子在抽什麼風。
“……所以，索恩一邊坐著族長的位置，一邊去調查史矛革？”戴因三人同步了一波資訊。另外兩位肩並肩，抱著臂，冷臉看著他。菲力則坐在舅舅的肩膀上，手裡抓著舅舅的辮子和叔叔的後發，試圖將它們系在一起。
“你們難道沒有意識到什麼問題嗎？”戴因難以置信。“索恩是族長，如果調查出了什麼問題，他的行為會影響到整個家族。這麼多年官方都沒給出來個結果，已經有傳聞說史矛革背後的勢力不可估量，當年的大火都很有可能是為了打壓都林的勢頭。警方都束手無措的謎底，索恩就這麼不由分說地湊上去，就不怕……”戴因注意到大哥的臉色，沒再把話說下去，而是換了個角度，“你說那個警察叫什麼，甘道夫？我回去要好好查查他是什麼門路。他既然在核心調查組那麼多年，肯定知道點兒貓膩。事情絕對不像他說出來這麼簡單。”
“那你覺得索恩應該如何，不理會史矛革案的停擺？”索林沒好氣道。“至少不該這麼草率。你們在藍山的集團還沒站穩腳跟，根本經不起風吹草動。”戴因堅定地與索林的目光對視，“事實上，我就是不贊同參與調查。大族長的責任是保全民族，那才是重中之重。”
“如果甘道夫提出的是阿佐格的線索，”德瓦林插入兩人之間的劍拔弩張，“對那個你我共同的殺親仇人，你還這麼想嗎？”戴因毫不猶豫地回應：“自然不會。阿佐格是明擺著沖著將我們趕盡殺絕來的，我們必須拼死抵抗才有保全現有的局面。反殺阿佐格是獲得族人更長久安寧的唯一捷徑。”
戴因自知不可能說服索林改變索恩已經付諸實踐的行動，便不想與他們爭辯下去，打算走人。“如果是有關阿佐格的行動，無論是什麼，我都無條件支援你們。”戴因又轉過身來，堅持道，“但是史矛革不一樣。它確實傷害到了我們，但那終究只是一場搶劫，並沒有對我們的針對性，而且它的威脅已經是過去式了。安分守己足夠讓我們東山再起，主動去挑起注意才會引發危險。我不會讓我的族人再被不必要的危險靠近。”話畢，戴因頭也不回地離開會場。
德瓦林咬牙切齒：“他要不要坐到這個位置上試一試再說呢。”索林沉吟了一會兒，瞄到周圍好奇的族人們。他告誡德瓦林注意措辭，轉過身給自己倒了半杯酒：“站在戴因的角度，他說的也沒錯。”
尚未成年的繼承人在索爾與阿佐格的火併中失去了父親，這意味戴因的爺爺一旦有個三長兩短，他立刻就要肩負起都林旁支的重任。事實上，看樣子戴因早已開始分擔他祖父的負擔。阿佐格的勢力始終虎視眈眈，戴因賭不起。
“誒？”德瓦林隨著兄弟的動作，終於感覺到菲力的惡作劇，“臭小子，幹什麼呢？”叔叔兩三下解開活結，免得索林被揪掉一撮煩惱絲，隨後又佯裝要收拾熊孩子，惹得菲力大叫著騎在索林的脖子上亂晃。索林放下酒杯，雙手扶著外甥的後背和小腿。
從史矛革案以來，似乎老天都在和都林作對，不想讓他們一家好過。流離失所、不了了之的破案承諾和巨大的撫恤赤字、被阿佐格挑釁侵擾加上在藍山受到排擠、“異樣”的宗室後代、族長被殺……非議愈演愈烈，索恩也賭不起，但他們看起來已經是最狂熱的賭徒。
索林和妹妹遠遠對視，然後他轉頭抬眼，從餘光裡觀察著金發小子天真爛漫的可愛模樣，溫柔笑開：“會好起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