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兒也一夜沒睡好。
天未亮便站在窗邊,翹首以望。
直到聽見熟悉的敲擊窗戶的聲音,她才陡然鬆了口氣,連忙開啟窗戶。
小莊輕盈跳進來。
淺兒笑道:“你如今還用得著跳窗戶嗎?”
看守的人早就知道他進進出出的,只是每次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大祭司必然也早就知道了。
小莊道:“窗戶近一點。”
淺兒失笑,見他風塵僕僕,眼底發青,便知他奔波一夜未睡,忙倒了杯茶給他:“坐下休息。”
小莊接過茶一飲而盡。
渴的不行。
淺兒又擰了塊溫熱的帕子給他,問:“你見到幼兒了嗎?”
“不僅見到二公主和二駙馬,還見到了廉親王。”
“啊,小二怎麼樣了?”
“廉親王果然也染了時疫。不過,廉親王身子底子好,加上有二駙馬的照料,已經好了。正在休養。”小莊知道她擔憂,三言兩語講了小二此時的狀況。
淺兒鬆了口氣:“看來,還是大祭司的藥方管用。”
“是的,這一路上我也大概瞭解了點,瘟疫已經從南疆朝北邊傳染,但凡老弱病婦,一旦染上,死亡率便極高,沒有管用的藥可以用,大多數人得病了只能熬著。身子強壯的也許能熬過去。”
“如今大概死了多少人了?”淺兒問。
“具體數字,誰也不清楚,依我估計,十幾萬人是有的。”
“太多了。”淺兒嘆氣,“這還只是粗略的估算,多得是偏遠之地,無人問津默默死了的百姓。”
小莊也有些沉默。
這一路上的慘狀,他不願過多描述給淺兒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