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隨珠還是沒說話。
她似乎在思索。
但很快,她便問:“你是心甘情願嗎?”
“不是,我是為了救趙幼。她是我的徒弟。”
“呵,區區一個趙幼,有這麼要緊?”
“她是大周的公主。”
“我知道,那又如何?”
“對莊主來說,只有您自己才是最重要的。您自然不會理解別人的想法和心情。”張離塵淡聲說,“不管如何,水奕君是我親弟弟,把武功給他,也就給了。”
“呵,你們兩個能有什麼兄弟之情。”
“的確沒有。但血緣關係,是這世間最難以割斷的東西。即便是我,也無法控制自己看見水奕君時,感受到的親近和看見他受苦時,想出手幫助他的衝動。莊主為什麼不接受呢,反正你只是想證明,你比張南天強。”
水隨珠冷笑幾聲,摸出一隻瓶子扔給他:“把這裡的東西都吃了,我便立即放趙幼走。”
張離塵接過瓶子,開啟塞子,從裡面倒出三粒丸藥。
他沒有詢問這是什麼,也沒絲毫猶豫,只是平靜的把三粒藥全都吃下去。
水隨珠終於收回擱在幼兒脖子上的手,把她提起來,隨手扔到門外去。
外面依舊冰天雪地。
張離塵立即接住她,同時把自己身上的披風解下,把她裹住,輕輕放下,讓她靠著門邊坐著。
他自己則走進屋裡,躺到幼兒躺過的床上。
床單上,還有從幼兒脖子上流下來的血跡。
殷紅如雪中紅梅。
眼前逐漸變得模糊。
在陷入黑暗之前,張離塵低聲問了一個問題。
“莊主,你可曾有絲毫,掛念過我這麼個兒子?”
水隨珠注視他片刻,冷冷說:“沒有。”
但,張離塵已經聽不見了。
三粒麻藥,即便是他,也絕對無法抵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