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黛笑道:“果酒,沒什麼度數的。跟喝果汁兒差不多。”
“果酒,也還是酒。不是說過,不再喝酒了嗎?”
“難得良辰美景,不要這麼嚴厲嘛。”雲黛舉了舉杯子,“王爺若是無事,來喝一杯?”
趙紓道:“只有一隻杯子。”
不等雲黛說話,他伸手拿起酒壺,仰頭喝了一口。
雲黛愕然:“喂。”
趙紓斜睨她一眼:“怎麼?”
“沒什麼。”雲黛看了看自己的杯子,只剩一半了啊。
果然不該邀請他。
趙紓坐到對面廊下,默默喝酒。
“有酒無詩,也是無趣。”他開口,“聽說皇后娘娘詩詞無雙,不如賦詩一首?”
雲黛道:“我哪裡會作詩,那都是別人的。”
“那就唸一首別人的。”
“好。”雲黛抬頭看了眼月亮,低聲說,“十輪霜影轉庭梧,此夕羈人獨向隅。未必素娥無悵恨,玉蟾清冷桂花孤。”
她聲音本是甜膩的,但此時在月影婆娑中,多了幾分縹緲空靈的清冷之意。
加上這詩句中透露出來的意味,頗有些孤寂的感覺。
趙紓不由朝她看了看,“羈人?這首詩,說的是你自己嗎?你父族雖是北齊皇室,但你畢竟是在大周長大,這裡對你來說,並不是他鄉。”
雲黛笑道:“所以說,這不是我的詩嘛。王爺不必在意這些細枝末節。”
趙紓便不再說話。
雲黛也沉默下來。
她沒說出口的是,這首詩雖不是她的詩,但體現的也是她的心情。
對於她來說,這整個時空,她都是羈旅之人啊。
枝影搖曳,衣衫頭髮沾滿了桂花香。
兩個人沉默著喝酒,看月亮。